敏愁眉苦臉地說:“過去我們怕送他戒毒讓人家知道了笑話,他自己也不願意去,現在想送他去我們也沒錢了,我問過了,戒毒也是要花錢的。”
李寸心斬釘截鐵地說:“只要潤髮戒毒,多少錢我來出。”
吳敏連忙謝絕:“這不行,這怎麼行?”
李寸心:“有什麼不行的?人重要還是錢重要?你已經錯過一次了,不能再錯了。孩子重要還是面子重要?當時你要是能夠不顧面子,把孩子送到戒毒所去,也許就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了。這樣吧,需要多少錢我拿,算我借給你的。”
吳敏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一個勁說:“這、這……”
突然間,潤髮從樓梯上衝了下來,撲到李寸心跟前就地跪倒,抓起李寸心的手用力朝自己臉上打:“李阿姨,你打死我這個畜生吧,我是豬狗不如的畜生,再不然你把我送到公安局,讓他們一槍把我斃了吧,我真的不想再活了,李阿姨,求求你,打死我吧……”
吳敏懵了,呆呆地僵在那裡,失去了行動和思考的能力,亂麻一樣的頭腦裡隱隱約約有一個念頭讓她呆若木雞:潤髮出大事了。
李寸心沒有懵,學者的思維方式讓她立刻冷靜地意識到,自己能夠而且應該挽救一個單純卻又被汙染了的靈魂。她沒有掙脫潤髮的手,隨著他的力道任由拿著自己的手在他的臉上、頭上拍打著。她的另一隻手,在潤髮的頭頂輕柔地撫摸著,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撫摸的是吉樂,吉樂小的時候她經常這樣愛撫他,吉樂長大以後,開始拒絕這種充滿女性意味的愛撫,她有時候還為此而感到過失落,似乎兒子長大了也就離她越來越遠了。今天,她又重新感覺到了母親愛撫自己兒子的那份柔情。愛撫著潤髮那長著濃密頭髮的腦袋,李寸心喃喃地勸慰著他:“孩子,沒事,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潤髮跪坐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市公安局刑警隊,趙吉樂輸入了幾次密碼之後,電腦開啟了,檔案開始正常執行。廣林子很高興:“行啊,趙吉樂還有這麼一手,快看看這是不是你舅舅的電腦。”
趙吉樂卻又把電腦關上了:“這算什麼,太簡單了,我舅舅那個人健忘,他怕自己的密碼忘掉,所有需要建立密碼的地方只用三組數字,一組是他的生日,一組是他的車牌號,還有一組是身份證後面的尾數,然後在每組數字前面再綴上他名字的漢語拼音字頭,這我知道,算不上什麼本事。”
廣林子:“你關上幹嗎?再看看裡面都有什麼,確定一下。”
趙吉樂:“沒錯,肯定是他的電腦,不然怎麼能用他的常用的密碼開啟呢?人家電腦裡的東西就跟日記一樣,屬於個人隱私,我們不能看。”
廣林子還有些不放心:“你能確定?”
趙吉樂:“我以我的生命擔保,沒問題,肯定是他的。”
廣林子馬上下令:“小劉,把電腦拿去做技術鑑定,吉樂,跟我去突審買主。”
買主是一箇中年人,戴著眼鏡,看上去挺文雅,坐在刑警隊的滯留室裡惴惴不安,見到廣林子他們進來,就連忙站了起來。
廣林子:“你坐下吧,別緊張,實事求是地把膝上型電腦的來路說清楚。”
買主戰戰兢兢地坐了下來:“這個電腦是我買的,真的,我從來沒偷過東西,我是有正當職業的合法公民。”
廣林子:“但願如此。你就詳細說說,從哪買的,多少錢,時間、地點、過程一樣樣說清楚。”
“前天,大概四五點鐘的時候,當時我也沒看錶,感覺就是那個時間。我下班回家,剛剛從公共汽車上下來,就有一個人湊過來問我要不要膝上型電腦,我隨口問了問價錢,他說只要一千五百塊就賣。我一聽這麼便宜,怕有什麼問題,就說不買,可是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