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炎愛屋及烏所以對廿九的師姐一直都很客氣,“多謝。”
原本廿五想著羅炎該會高興,不過看他這般與平日無差的樣子有些懊惱,隨即視線轉移到廿九身上,“她是誰?”
沈吟心喜歡穿各種名貴綢緞做的衣裳,而廿九對於穿著打扮向來比較無謂。想著既是去戰場又不是談情說愛,所以便換了一身黑色貼身的勁裝。
羅炎是從沒見過如此樸素的沈吟心,以至於抬頭看她時竟有微微一震,她素面朝天的樣子清新脫俗似空谷幽蘭,天然去雕飾,比濃妝豔抹時多了利落感,竟與平日那個矜貴的沈吟心相去甚遠。
只是——羅炎的眉頭輕輕一挑,這副裝扮,讓他覺得有廿九的熟悉感。
興許是沈吟心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刻意在模仿廿九,羅炎別過眼,“大司馬沈汝鴻的女兒沈吟心。”
“沈吟心,這個名字很耳熟呢?羅炎,廿九剛走,你不會……”
“不會!”羅炎堅定地回答,然後踢動馬腹,“林屈逸,走!”
林屈逸朝著羅炎點了點頭,轉向廿九,“沈姑娘,我們出發吧。”
廿九想要回避著羅炎,便跟在林屈逸身後不做聲響。
她從不相信那個幕後的人完全信任沈吟心以至於一點防備都沒有,行軍數目龐大,只消在軍中副將之上安插幾個眼線,羅炎的舉動依舊絲毫不差地落在他的手裡。
之所以讓沈吟心跟在他身邊,定然也抱了一個和羅炎一樣的想法。
當初那人派沈吟心去殺自己,想必是用羅炎做得誘餌,沈吟心以為殺了廿九自己會有轉機,卻沒想到對方不僅僅是要殺廿九,還要從廿九手上得到一件似乎對他很重要的物件。沈吟心並不笨,當她接到對方的命令時,也猜到了他不過是想找個代手之人。
既然那件東西如此重要且沈吟心沒有拿到,對方絕不會留機會讓她猜到那東西究竟是什麼,廿九好奇的是,當晚沈吟心沒有說出那東西的名字,老陀螺也從來沒說過在撿到她的時候她身上有什麼父母留下的物件。
對方知道羅炎想置沈吟心於死地,所以給她二人相互留了機會,誰死誰活看兩人的造化,這一去前路迢迢如流水漫過河塘,一切都還是未知。
廿九看著羅炎策馬的背影默默地嘆氣。
林屈逸早已退到廿九身邊,廿五則正好趁機行進在羅炎左右。
羅炎一路上都不講話,似乎這路上除了他便沒有其他人。
廿五也不知怎麼的一路冰塊臉到底,反正羅炎不理她,她也不願意和別人搭話。
唯獨林屈逸是高興的,不過廿九配合冷淡的表情,讓他不知該扯些什麼話。
所以他此刻清醒的認識到,當一路同行的四個人裡有三個人都高貴冷豔的時候,他一個人開口是要引眾怒的。
很安靜,馬蹄疾馳的踩踏聲、馬鞭抽在馬尾的撞擊聲、大軍後步兵的喘氣聲是這茫茫天地間的全部。
行進了大半日,羅炎轉過頭去看廿九,平日裡嬌慣的沈大小姐沒有說一句累甚至連一絲疲憊的樣子都沒有這讓他很是奇怪。
似乎冥冥之中,那晚他以為他殺了沈吟心,而後她的出現像全然換了個人。
時不時偷瞄羅炎的廿九一不小心眼神和羅炎撞在了一起,羅炎還未反應過來,廿九已經慌忙地移開視線。
她故作淡定地側臉看亂花迷眼的湖光山色,眼神卻空曠而散亂。
彷佛是從前剛遇見羅炎的時候稚嫩青澀的懵懂好感,讓她忍不住記住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卻又在有機會單獨相見的時候偽裝小小的在乎。所以每次她都故意偏過頭去掃視周邊的景色,然而那心不在焉的樣子暴露了她的心情。
羅炎垂下眼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