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嘴巴。
這不是詩曲的白話,而是純粹的文言歌詞啊,雖然短短一句,卻已經盡展了華夏漢字的靈巧。
華夏古詩,非常擅長無垠,廣闊的事件與空間來對比剎那間的心境。
而這首歌詞就如此,滄海一聲笑!天地茫茫,縱情一笑,配上蘇懷飄逸不群的身影,更是令人一陣神恍。
而後面兩句“滔滔兩岸潮~~浮沉記今朝~~”卻有一番嘲弄世事的灑脫。
單論歌唱功力,這老頭雖然差了帕瓦羅蒂十萬八千里,可兩者比較之下,卻絲毫沒有半點遜色之處。
因為你不覺得這是一首歌曲,而是一個意向,這嗓音和歌詞,旋律和天地融為一體,他的歌唱不是人,而是滄海之笑,你能說帕瓦羅蒂的歌聲,能比滄海浪濤更好聽嗎…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勝誰負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周院士和蘇懷的聲音也隨之響起,雖然音調幾乎完全一致,卻是氣質截然不同,可卻都是同樣的逍遙灑脫。
《我的太陽》中熱情洋溢,以太陽比喻愛人,而《滄海一聲笑》中卻是歌者本身就是滄海,蒼天,江山。
滄海笑,滄海如人,推著歷史前進引發浪潮,這歷史浮塵隨自如此渺小。
蒼天笑,命運弄人,誰勝誰負我不知道。
江山笑,功成名就,往日的煙雨平靜,單純卻已不再,那功名也會淹沒在海浪中。
清風笑,清風吹來已然明悟,青史留名不過滄海一粟,心中那豪情壯志,才是這灑脫自在的逍遙。
此時,現場的範主席已經覺得腦中嗡了一聲,忍不住身體站起,輕呼道:“這就是《詩經》的調嗎……?”
柯克,羅素都是飽學之士,明孝陵中出土的《詩經》自然是讀過,此時聽範主席這聲驚呼,這才想起來。
蘇懷這歌詞,完全就是《詩經》中嚐嚐使用一種,迴環復踏的手法,也就是一首詩篇由如果幹段組成,段與段基本字句基本相同,只是對應地變換中間幾個少數的字詞。
這種重章疊句,原本在詩中顯得有些重複,令人覺得稍顯枯燥。
比如《衛風,木瓜》: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令人覺得這詩,過於重複。
可加入琴笛箏之音之後,卻給人一種極大的情緒感染力。
滄海一聲笑。
蒼天笑!
江山笑!
清風笑!
蒼生笑!
這樣迴環的段落這裡,卻是構成了無比動人的意向,彷彿天地都在大笑。
範主席原本一直覺得《詩經》行文過於簡單,此時才知道,原來古詩並非是頌出來,而且配合曲調唱出來的。
而這種曲調,吉他鋼琴皆不能用,非得是箏琴竹笛為音,才能顯出起其氣概。
只有琴箏的上古之音,才能配上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才能唱出這“滔滔浪潮”後的坦蕩與灑脫啊!
第一千章 啦啦~啦~啦~啦~
而當這“五笑”唱完之後,第二段後,觀眾們都想聽後一段的歌詞,卻沒想,周院士卻是把歌詞的五音用一個字,唱了起來:“啦啦~啦~啦~啦~~”
而顧和尚也跟著哈哈起來“啦啦~啦~啦~啦~”
兩人原本都狂放不羈的狂生,此刻竟然像是兩名喝醉的酒鬼般,只是唱著這一句:“啦~啦~啦~啦~啦~~”狂笑聲,竟把剛才的滄海,蒼天,江山,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