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紳士風度?”男人看著她滿臉擔憂警惕的神色,不冷不熱道,“我是甩了她一個巴掌,還是怎麼著她了?”
有必要這一臉他把她朋友欺負慘了的表情?
段子矜噎了噎。
剛才被甩了一個巴掌的人,其實是他。
大概是這個男人給她的印象從六年前就一直是冷漠沉鬱,手段又格外陰狠毒辣,像一條盤踞在陰暗角落的劇毒的蛇。所以她總是下意識的認為,受傷的永遠都是他周圍的人。
感受到手掌中握著的女人的胳膊有往外撤的意思,傅言不動聲色地握得更緊,沉沉注視著她寫滿恨意和抗拒的臉,語調淡然得風波未起,“你最好乖乖聽話,跟我去吃飯,否則惹我不痛快,床上那個男人隨時有喪命的危險。米藍,你知道我做得出來,嗯?”
米藍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傅言,你別以為你有權有勢就可以對所有人指手畫腳!我發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失去現在的一切!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事實上,她已經開始做了。
男人聞言,依舊沒有太大反應但他始終用一副不溫不火的姿態面對一切,而這副姿態,更是挑動著女人的怒火。
他放開手,撥開她因為激動而凌亂的短髮,“我等著。但是在此之前,你只能先聽我的。”
段子矜隔著空氣都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壓抑和隱忍。
不知道究竟是這個男人在忍,還是米藍在忍。
畢竟,捱打的是他,被罵的是他,痛痛快快發洩情緒的,是她。
最終米藍還是被傅言帶走了,段子矜在醫院守了一會兒,給阿青打了個電話,那邊沒有接,她蹙了蹙眉,攔了輛計程車回了老宅。
這片住宅區治安很好,別墅的門沒有鎖,屋裡卻安安靜靜地空無一人,也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段子矜開啟客廳的燈,一切都還是爺爺死後的樣子,沒有變化。
她的目光遊弋到二樓的某扇門上,卻微微一怔。
那是父親生前住過的房間。
她印象中……上次來的時候還是被鎖死的,此刻卻半掩著,開了個小小的縫隙。
誰進去過?段子矜眸光一凜,扶著樓梯扶手走上去,推開門,裡面的傢俱和擺件都落了灰塵,唯獨桌子的第一個抽屜好像被人開啟過,把手上有幾根手指印。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段老爺子過世前對阿青說的,關於遺產的事情。
難道阿青回來是找這個的?
段子矜的眸光冷凝了幾許,開啟了抽屜,裡面擺放著許許多多的紙張,信件,大多數都是公事,可她卻看得眼眶發熱,因為那些筆跡,太過熟悉。
好像寫信的人的音容笑貌都在她眼前一一鋪展開,好像他此時就坐在書桌前,迎著秋日的暖陽,提筆沉思。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回憶爸爸。
他去世於她最痛苦的那六年裡,對那時的她而言,無疑是在毀滅性的打擊上,雪上加霜。
段子矜小心翼翼地摘下脖子上的戒指,在書桌上的相框前晃了晃,低低道:“爸爸,媽媽,我嫁人了。”
安安靜靜地,沒有人回答。
她沉默了片刻,繼續道:“就是……八年前跟你們說過的那個人,我大學時候的教授,他是個很不可多得的男人,很優秀,很博學,很負責任,人品也很好。不過我們之間,錯過了很多次,也有太多誤會解不開。他好像很怪我,因為我瞞了他很多事情……”
“媽媽,如果是為了爸爸好,你會選擇欺騙他嗎?”
“他會不原諒你嗎?”
“如果他不原諒你,你要怎麼辦啊……”
段子矜趴在佈滿灰塵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