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般低笑問道:“這就叫上孫媳婦兒了?”
陳周氏狐疑地看著他,又轉過頭看了看身後的江夫人,對江臨道:“蘭心說,你們已經領過證了。再說,這小曾孫都已經在我孫媳婦兒肚子裡了,我這麼叫有什麼不對?”
“是沒什麼不對。”男人說著話,卻淡淡抬眸瞥了眼老太太身後的女人,眼神乍看上去沒有任何情緒,仔細想來卻極為深不可測,讓人脊背發寒,“子爵夫人這訊息也是靈通得很,連我和悠悠什麼時候領了結婚證,都逃不過你的法眼。”
儘管他這話三分客套七分諷刺,好像僅僅是看不慣江夫人才這樣出言刁難,可段子矜卻莫名從他有條不紊的嗓音裡聽出了些不尋常的內容來。
比起她來,江夫人就顯得平靜多了。
她溫柔地笑著,攏了攏深藍色的披肩,順著他的話道:“是啊,你爸爸他一直很關注你,你的一舉一動,都讓他牽腸掛肚。”
段子矜對她這種臨危不亂的心理素質簡直是一個大寫的佩服。
江臨眼底的陰霾已經濃到化不開了,冷冷嘲弄道:“他倒是什麼都跟你說,我是不是該恭喜你們夫妻關係和諧,感情深厚?”
“你打算讓你外婆我在這裡坐到什麼時候?”陳周氏及時開口,制止了即將繼續僵化下去氣氛。
江臨不鹹不淡地拆穿道:“您到哪都是坐著,有什麼區別?”
段子矜無奈,這男人每次遇到和他爹媽有關係的事情,總是豎起渾身的刺來,別人稍稍碰一下,他就能把人家扎個窟窿。
她無聲嘆了口氣,還是開口解圍道:“我站累了,我們回車上去吧?”
這話一出來,男人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俊漠的眉眼彷彿結著一層薄薄的冰。
就在段子矜以為她說話也不好使了的時候,男人卻傾身把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周圍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看著這個俊逸非凡,又氣質矜貴的男人突然抱起身邊的女人,眼裡或多或少的,有些驚豔。
段子矜也不知怎麼回事,明明不是第一次被他抱了,也不是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秀恩愛,卻忽然在這一秒不好意思了起來,臉紅得像火燒。
她埋首在男人胸前,手攥成空拳,輕輕捶打他結實而肌理分明的胸膛,“你幹什麼呀?快放我下來!”
男人低沉的嗓音裹著幾分不悅,“早叫你不要跟過來,非胡鬧,是不是腿疼了?”
段子矜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誰都看得出來,她這就是給江夫人解個圍麼,這男人怎麼這麼小題大做?
她用力打了他兩下,“你別抱著我了,外婆還在看呢,顯得我多嬌貴似的!”
男人垂眸看著懷裡的女人,她也剛好抬頭,一雙明媚的褐瞳裡都快擠出水了,不禁啞聲低笑,“懷著我兒子,你不嬌貴誰嬌貴?”
這段日子他天天像供了尊菩薩似的供著她,偶爾工作累了,想讓她幫忙捏捏肩膀最後都變成了他給她按摩。
別說是家裡的家務活,就連她偶爾想出去散步,他都恨不得給她配個輪椅才好,哪裡捨得讓她大冷天這麼早起床,跟他一起過來接機?
段子矜瞪大了眼睛,細軟的眉毛都顰著,乾淨又漂亮的臉蛋上滿滿都是不高興,不樂意,不開心,這次卻比平常更認真更執拗,“你這樣在長輩面前抱著我太不禮貌了,你自己不懂事,別扯著我下水行不行?”
饒是生氣,她的眉眼仍是俏生生的好看,江臨忍不住就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皮。
段子矜縮著頭閉上了眼,卻聽男人的話音落在她四周,“外婆不會生氣的,我跟她說,嗯?”
說著,他抬起頭,衝著輪椅上的老太太抿了下唇,道:“外婆,悠悠身體一直不好,為了過來接您一路上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