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啄她的眼睛。
江臨只覺得心痛得快碎了。
從眼角吻到唇梢,他沒有給她半分喘息的機會,連吻都是冷怒而凌厲的。他挑出她的舌,逼迫她回應,摟在她腰上的手力氣大得讓她窒息。
像是在迫切地證明什麼,逃避什麼,又像是極端倉惶的安慰。
段子矜剎住眼淚後做的第一件事,是用力推開他。
江臨伸出手去,在她平靜得可怕的注視下,又縮了回來,翻來覆去只一句話,“對不起,對不起。”
“江臨,說這些不是讓你可憐我。”
“我知道。”他不顧她的抵抗,又一次霸到地將她擁入懷中,低啞的嗓音裡含著一點不敢造次的小心翼翼,“你該早點告訴我。”
“我想告訴你。”段子矜索性也不掙扎了,抬頭漠漠地望著被火光照亮的洞頂,“你剛一出現在山上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
江臨心中又是一痛。
他記得,她說她心裡難受,可他卻做了什麼?
江臨,你的自以為是,真該死。
段子矜以為抬著頭能把眼淚逼回去,但淚水還是不停地湧出她的眼眶,砸在他的手背上。
江臨想,他寧願看她歇斯底里的樣子,也不願意她哭得這麼壓抑。
“你不該來。”他將她按在懷中,用下巴抵著她潮溼的發頂,“你來這裡幹什麼?你該留在醫院裡。”
段子矜看上去冷靜又安詳,褐瞳裡的神色卻空寂得讓人害怕。
“我答應過你兩件事,你還記得嗎?”沒等他回答,她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不把我們尚過床的事告訴別人,還有,保證實驗裝置的質量,有問題時隨叫隨到。”
她漫漫輕笑,帶了點嘲諷,“我知道你不信,但我都做到了。”
而且守住承諾,她付出代價,太大了。
江臨急遽地打斷她,手掌捧起她的臉,眉眼灼灼,“我信,我信!”
哦,他信了。段子矜睨著他俊顏充滿張力的輪廓,又笑了。
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終於熬出頭了?
她似笑非笑的目光,讓江臨心底生出幾絲驚懼。臂彎勒著她的力氣加重,像是要把她虛偽的笑容壓碎。
江臨咬牙道:“段子矜,別這樣看著我。”
他向來把什麼事都安排得有條不紊,人生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手足無措。
心頭濃烈的情緒得不到排解,他只能把她箍得更緊一些,貼著他的胸膛,或是融進他身體才好。這樣的姿勢,兩個人都不舒服,但是江臨始終沒有鬆手。
直到段子矜的額頭忽然開始冒汗,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
江臨驚了驚,放開她一些,手掌不自覺地捏緊她的肩膀,低喝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告訴我!”
“胃……”她艱難吐字。
胃疼得厲害。
江臨又是驚怒又是心疼,寒聲道:“段子矜,你最好不要告訴我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是啊,這不是廢話嗎?她有六個多小時奔波在G市與鬱城間的高速路上,又失去了至親,還有什麼心情和時間吃飯?
江臨不敢再緊緊禁錮著她,怕壓著她的胃。沉黑的眸子眄向洞外,濃眉蹙起。
原本想在這裡等到雨停,看樣子,他必須想辦法立刻帶她回實驗樓去。
江臨脫下自己的外套,擰乾水罩在她頭頂,“披好,外面雨大。”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段子矜扯住了他,費力道:“你先走,快到零點了……”
江臨怒道:“閉嘴,段子矜!”
他很想告訴她,總院已經決定今天不啟動G市的觀測點了。
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