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投票的時候有一半時間都在棄權,你們的外交政策,說好聽點叫面面俱到,說直白點,就是圓滑又不得罪人。給自己留條退路總是沒錯的。這裡面關的人,哪怕有1%的可能性是下一任教皇,我想你們都該好好考慮考慮,是不是要接著按照你們原有的計劃對待他。畢竟,一旦誤傷了梵蒂岡國的新領袖,這裡裡外外的麻煩,你們擔不起。”
她的話合情合理,語調始終保持在一個適當的節奏上,緩慢,卻讓人完全插不進話。
“話就說到這。”江姍沉著眸子,藍得發紫色的眼睛此刻像是鋪就著一團深不見底的黑,“人我可以不接走,但若是我不接走,你們,也不準帶走。”
馮青雲握緊了手裡的手機,眼睛裡閃爍著隱晦的光。
他是真的被她幾句話捏住了七寸。
這事如果上升到國際關係的層面……
確實,太不好解決。
“好,人我暫且留在這裡。”馮青雲道,“半個月,再等半個月。”
江姍微微欠身,“謝謝馮書記配合,那麼我先走了,各位貴安。”
說完,她在保鏢的指引下,又重新回到了車上。
車很快就開走了。
商伯暘和陸君昊自始至終都盯著江姍的身影,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竟好像在保鏢為她開啟車門的瞬間,看到了深深的車廂裡,靠近另一側車門的後座上,坐著另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只是那身影太模糊,光線又太昏暗,他們甚至來不及辨認那人究竟是誰,車門便被關上了。
在車行過轉角時,無意一瞥,卻發現那男人的側臉稜角分明,遠遠望去,彷彿是一張亞洲人的面孔。
商伯暘捏緊的手指總算慢慢鬆開,今晚發生的事情太過驚險,連他素來自詡冷靜,也好幾次差點被這突發的情況搞得手足無措。
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起屋裡的人,商家,陸家,亦或是傅家,都太渺小了。
這樣也好,平平淡淡的,不會惹上禍事。
也好。
……
上了車,江姍脫掉了淑女帽,掛在駕駛座的後背上,微微闔著眼睛靠著車門。
車裡的男人瞧著她一副睏倦的模樣,略覺好笑,可是想起這一天的事,他實在是笑不出來。
視線無意間掠過她的手,男人用英語低聲對白人司機道:“把暖風開啟。”
江姍聽到了他的話,指節微微蜷縮,也開啟了眼睛,就這麼瞧著他,用字正腔圓的中文說:“不用,我不冷。”
“不冷?”男人看著她,“那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她的左手正死死地攥著右手的手腕,整個右手都在顫抖。
江姍亦是低頭去看,在他的目光中把雙手背在了身後,抿著唇,不說話。
男人卻忽然懂了,醇厚的嗓音在車廂裡漾開,低低的,帶著一貫的冷清和微啞,“害怕?”
她再怎麼說也不過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
剛才門外那些人,都以非常不善的態度對她。
甚至每個人手裡都有一把槍。
她要保持冷靜,要保證自己說出的話足夠有力道,足夠震懾那些人,又要拿捏分寸,適可而止,將態度牢牢控制在不能激怒他們的範圍之內。
這對一個女孩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甚至對一個男人來說都非常困難。
氣勢懾人的陸廳長,還有那位老殲巨猾馮書記,哪個都不好相與。
江姍心裡確實有些空寂得厲害,嗓子也覺得緊得發不出聲音。
方才面對他們的時候,只知道如果她不去,那麼Lenn必定躲不過災禍。
沒有別的選擇,她是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