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在心裡,若不是因為江臨母親臨死前的囑託,她大概也不會這麼輕易地攻克心裡的底線,嫁給江臨的父親。
老一輩的恩恩怨怨,如今再提起來時,也像是被歲月褪盡了顏色。
無論是陳妙清敢愛敢恨的剛烈,還是江夫人忍辱負重的沉默,亦或者江臨父親的怯懦膽小……
段子矜站在局外看,剩下的也只有一聲嘆息。
“其實阿臨不該這樣恨他的父親。”江夫人道,“他這八年來受的苦不比任何人少。”
段子矜不解地望著她,卻聽她繼續道:“我比誰都確定他深愛著小姐。所以一開始我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娶一個替身回來,雕琢成小姐的樣子。最近這幾天突然想想,有些茅塞頓開的感覺。大概是他早就知道小姐的死是對他的懲罰,所以他就接受了她的懲罰,依著她死前任性的願望娶了我。然後每天對著我這張臉……你說,誰能想象他心裡是什麼滋味?”
段子矜心裡又是一陣堵塞,如果真是江夫人說的那樣,那江臨的父親確實愛得太深,悔得太深,他年年歲歲困守在江臨的母親死前留下的桎梏裡,不曾邁出一步,任由她死了還在折磨自己。每當看到和深愛的人一模一樣的臉時,他就會想起他曾經做錯的事情,想起他是如何逼死了她。
段子矜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份感情,只覺得想一想,心都被壓得發疼。
過了半晌,段子矜才問:“既然他深愛著江臨的母親,當年為什麼和Nancy……”
“這件事我也覺得蹊蹺。”江夫人顰了眉,“除了小姐以外的女人,他看都不會看上一眼。”
“如果是Nancy故意的呢?”段子矜淡淡地說著,“就像現在她可以以此為要挾,逼子爵大人同意她和江臨的婚事。”
江夫人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她是個貴族千金,氣質端莊性格溫柔,本來就是江家最合適的選擇。若非當初她和阿臨的父親有了孩子,小姐說不定會直接考慮讓她做阿臨的妻子,她完全沒必要這樣毀自己。”
氣質端莊,性格溫柔?段子矜聽到這八個字不由得微彎了嘴角,“江夫人,我不知道你們是如何看待她的,但是Nancy的品性,遠沒有你們認為的那麼高貴。”
江夫人睨著她,眸光深了深,片刻才笑道:“這件事我會派人去查,畢竟長輩的恩怨,不該牽扯到你們。告訴你這些只是為了讓你明白為什麼她不能被我所接納,並且希望你能夠站在和我相同的立場上。只有你願意了,我們才好想辦法去說服老爺子。”她很冷靜地分析道,“而你肚子裡的孩子,更是最能讓老爺子成功接收你的籌碼。”
段子矜低著頭淺笑,“想不到我的立場這麼重要。”
江夫人看著她的表情,一時間竟猜不透她心裡在想什麼,於是下了一劑猛料,“倘若你願意嫁給阿臨,你弟弟那五千萬美元的違約金,我可以替你解決。”
段子矜果然有了些不一樣的反應,她笑容一斂,抬頭對上江夫人的眼睛,審視般看了好一陣子,開口卻問了句不相干的話:“您今天來找我,江臨知道嗎?”
“不知道。”江夫人如實回答,“這整件事他都不知道。”
在為江臨找到一個合適的妻子之前,她怎麼敢隨隨便便打破平衡的局面?
段子矜莞爾一笑,“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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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咖啡廳出來後,段子矜很快打電話找到了米藍,二人碰面時,米藍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像在確定她有沒有事。
段子矜無奈地笑著,主動伸開胳膊讓她檢查。
米藍這才放鬆了些,按下她的胳膊道:“談的怎麼樣?”
段子矜嘆道:“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