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掛著淡笑,二人用段子矜聽不懂的語言說了些什麼,不久後,女人又轉頭與江姍攀談起來。
她轉頭時,視線不經意掠過段子矜的臉,微怔了下,隨即報以友善的微笑。
段子矜也笑了笑。
那女人和江姍說了幾句話,二人一同朝她看過來。
從表情和神態中不難判斷出,她們談論的話題是她。
段子矜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那女人就已經走來,先是和江臨打了個招呼,後又用英語問道:“這位美麗的小姐,是你的客人嗎?”
她的聲音和她的語調一樣讓人感到舒服。最給段子矜留下深刻印象的,便是她與江臨明明會說同種語言,卻因為顧及她這個“客人”在場,始終都用英語交流,這是江姍和江逢禮都不曾做到的、對外來者微小卻細緻的體貼與尊重。
段子矜心裡不禁對這個女人生出些許好感來。
女人對她行了初見禮,溫聲介紹了自己的名字,長到段子矜根本記不住的地步。這也更證明了她的身份——在歐洲,只有領主、貴族家庭的子女才會起這麼長的名字。因為除了他們自己的本名以外,後面的固定格式裡必須要帶上家族的榮譽者、封地名等等恨不得要扒出祖宗十八代的家族名。
段子矜在冗長的名字裡,只聽到了兩個部分,Nancy,她的本名;Leopold,她的姓氏。
腦海中迅速劃過什麼異樣的念頭,她在心中唸了幾遍Nancy的名字,總覺得……無端熟悉。
江臨沉靜的嗓音在她身側響起,黑眸一瞬不眨地望著Nancy:“這是子衿,我的客人。”
客人。
這話從Nancy嘴裡說出來,段子矜並不覺得冒昧。可是從江臨嘴裡說出來,就好像他和Nancy才是一家人,而她真的只是個來做客的客人。
察覺到段子矜的怔然,江臨不動聲色地伸出手掌裹住她的手,低聲淡淡道:“她是我叔叔家的女兒。”
原來是他妹妹,段子矜心思微動,怪不得用家人的口吻……倒也可以理解。
一直隨著江臨的名字,稱呼他的家人為“江家人”,其實段子矜到現在都不知道“江家”真正的族姓。
他們又不是中國人,怎麼可能真的姓江?
如果是Nancy是他叔叔的女兒,那麼江家真正的族姓是……Leopold?
段子矜蹙了下眉心,總覺得哪裡好像不太對勁。
*
幾乎是與此同時,另一架飛機降落在倫敦機場。一個容貌英俊的男人坐在輪椅上被人從機艙中推下來。
他眯了下黑白分明的眼眸,出聲問前來接機的管家:“父親這麼急著把我叫回來,是出什麼事了?”
“回少爺,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老管家躬身回答,“但聽說是梵蒂岡城中有變。”
梵蒂岡,提到這個名字,便意味著除了擁有十億教眾的天主教外,不作他想。這裡住著整個教廷中最有權力的領導者,被外界稱作“教皇”、“教宗”,也被下屬的神職人員尊稱為“聖座”。
唐季遲抬眼睨他,不為所動道:“梵蒂岡有變,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他動了動手指,全身的骨骼還疼得厲害,唯有手是可以自由活動的,“英國有國教。”
幾百年前英皇亨利八世,為了一個女人與天主教決裂,自立國教,如今的英國大部分教徒都是信奉國教的。
“但是國教終究和天主教同出一脈。”管家憂心忡忡道,“若是置之不理,恐怕……”
就像樹根出了問題,樹枝也活不成一樣。
唐季遲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耐著性子敲著輪椅的扶手,“所以我才問你,到底出什麼事了。”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