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唇撩起淺淺無痕的笑,聲音好聽得像清澈的溪流,“保護?原來保護需要讓人錄下我每天做了什麼,和誰見面了,談了哪些話?”
男人一瞬不眨地看著她,沒有錯過她臉上一丁點神色變化,可是卻怎麼都猜不出來她在想什麼。
他抿了唇,半天才壓低聲音,彷彿連態度和身段都跟著一起壓低了似的,讓人乍聽上去有種低三下四的感覺。醞釀了許久,卻只有三個字,“我想你。”
那時候她說讓他放過她,他不敢來見她,怕惹她心煩,可是每天見不到她的人、聽不見她的聲音,他又會想念,發了瘋一樣的想念。
段子矜側過頭去,望著街邊修剪整齊的灌木叢,翠色倒映在她璁瓏的眼眸裡,顏色交織混合,一如她的思緒。
她沒有任何時候像現在一樣清晰地能感覺到,江臨並沒有他說的那麼大度,他其實很介意她是否愛他。
怪不得穆念慈說,江臨來找她做心理治療的次數只多不少。
這讓段子矜覺得很挫敗,好像她的存在對於那個男人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
仔細想想,這段時間他總是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比如在校慶的時候,她走到了偏僻的女生宿舍,剛和喬教授聊了幾句,他立刻就跟了過來。她隨口問了句他是怎麼找到她的,他卻不著痕跡地避過了這個問題。
包括今天在商場裡都是。
恐怕最新的那一條就是男人到來之前,方雨晴和初文攔住她去路時的那番交談吧?
她很早之前就隱約察覺到不對勁,卻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思考過。
此時突然戳破,只覺得心驚,心涼。
“我都已經答應和你在一起了,想我你可以來見我。”段子矜道,“需要用這種畸形的手段?”
畸形。
她用詞還真是一陣見血。
男人的俊臉微微變了色,他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讓她轉頭與自己對視,卻又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收回手,不敢再碰她,他的嗓音暗啞而低沉,低沉而模糊,“我怕惹你煩。”
而且他也要工作,不可能一天24小時都守在她身邊。
但他想一天24小時都知道她在哪裡,在做什麼。
段子矜看著他深沉英俊的眉眼,忽然如鯁在喉,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們這樣到底算是怎麼回事?
明明是世間最為親密的關係,卻疏離得好像兩個多年未見的朋友。
明明他心裡在意得要死,卻不敢說出來讓她知道。
明明在她選擇留下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應該跨過那些曾經,卻怎麼也邁不出那一步。
喬教授說是她不夠努力,穆念慈說問題在她身上,但段子矜真的不知道她該朝哪個方向努力才能解決她身上這些問題。
今天被她撞破這件事,段子矜心裡不是全無感覺的,任誰發現自己被一個人從頭到腳毫無*地監視著,都不可能第一時間就容忍了對方的行為。尤其對段子矜來說,這意味著她和穆念慈先前說過的那些話,那些關於她愛不愛他的話,早就落在他的耳中了。
怪不得他從來不問她愛不愛他,最近一段時間連伸手觸碰她的次數都越來越少。
她很努力,努力想在男人發現她的心病如此嚴重之前解開這個結,所以她配合他偶爾一次的親暱,甚至有時候主動挑起話題和他聊天,主動忍著心裡的不適應上去挽著他的手臂,希望給他一種她的情況在變好的感覺,讓他的心裡壓力不要太大。
可笑的是,這種粉飾太平的假裝,男人一直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讓段子矜覺得她簡直像個自導自演、自說自話的小丑。
她的指甲緊緊扣入掌心,刺痛著面板,痛感傳到大腦皮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