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直白一點來說就是,無助。
巖枯長嘆一口氣,很是惋惜地說:“你不會真的把珞苓當做好人了吧?你在顧安銘身邊那麼久,甚至還以兄妹的身份同居過。難道他沒有給你透露隻言片語?他把珞苓的一切都隱瞞得那麼好?”
我沒有計較他所說的“同居”,也沒有心情計較。至於顧安銘的情況,我開始有些想不通,因為他從來沒有離開過羅洯,他不知道羅洯通向人間的通道。但轉念想到璃姜,我又突然能想得通了。璃姜和我是亦敵亦友的關係,和巖枯又何嘗不是?璃姜在人間潛伏那麼久,對顧安銘以及珞苓的事情可能有一定了解。而她告訴了巖枯卻對我守口如瓶,足以證明她對我根本提不上什麼忠心耿耿。
說起顧安銘,我想他大概是覺得沒有必要吧。所以並沒有向我提起有關珞苓的點點滴滴。巖枯看我陰晴不定的臉色,溫和一笑,似一道春光射穿陰霾——我居然會有這樣的安慰感,而且用這樣柔美的句子形容他的笑,可想而知,當時我的腦子抽的有多厲害。
他說:“原來他什麼也沒說,難怪,你是他的妹妹,他一定要盡力保護你啊,怎麼能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讓你分心,何況……他們曾經是男女朋友的關係?這些說不清楚的小曖昧還是永遠爛在肚子裡好……”
我頓時方寸大亂,我揪住他的衣領:“你說什麼?!男女朋友關係!”我果然就是個小孩,一點小事就能掀起情緒上的驚濤駭浪。巖枯眉頭微皺,“如果我的傷全好了,不知道你會不會對我這樣動粗……”
他的話應該是這樣一個意思:如果我的傷全好了,你肯定不敢對我這樣動手動腳。是,如果你提狀如牛毫髮無損的話,只有你對我動手動腳的分,我遠遠看見你都要掉頭就走的。我心中腹誹著。與此同時琢磨巖枯的話有幾分可信。
顧安銘雖沒有正面和我說些什麼,但是在我剛剛出現在他家裡的時候,他的確是說了一些,雖然那不是故意說給我聽的。我的記憶又回到珞苓的帆布鞋悄無聲息地踏步進顧安銘的家門那一刻,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像是冰冷的寒潭,顧盼流轉間,忽而想到什麼似的,對顧安銘說:“對了,安銘,剛才我好像不小心破壞了你的門鎖。”那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今天有雨,出門別忘記帶傘。”
我當時只是覺得珞苓和顧安銘的關係很是親暱,卻沒有親暱到那種程度,原來曾經是男女朋友。一段破碎的感情的確沒有必要時常掛在嘴邊,所以,即使顧安銘對我三緘其口,又能說明什麼呢?
但我總覺得,我疏漏些什麼。於是記憶順流而下,我想起顧安銘板著一張既不喜也不怒的撲克臉,聲音也是極其僵硬地說:“又去吸食了幾個人的靈魂?”
那時我只是覺得她不是什麼單純善良的女孩子,卻沒想過她的不善對我有什麼影響。
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本來面時,她像是從水墨畫中走出的美人,淡粉色的長髮柔軟飄逸,膚白勝雪,一雙桃花眼深邃漆黑,眼底氤氳朦朧的水氣,挺直的鼻,淡色的唇,如此絕美醉人的女子。僅僅豆蔻年華就有這樣傾城傾國的美貌,美得令人窒息。
可是如今,我回想起她的臉,只是感到一陣陣惡寒。我的表情也一定是可怕到極點的。巖枯盯著我的表情傻笑,嘲笑,譏笑,壞笑。我忍,我忍,我繼續忍。
巖枯笑著說:“都想起來了?珞苓的出身我是有一點了解的。她的母親因為與外人偷情被父親殺害,她用了一千年的時間想盡辦法企圖救回母親,依舊功敗垂成。她的母親為了保護她而擋下藏冰石的攻擊,從此灰飛煙滅,再也不可能復生。她從此精神崩潰,再也停不下來殺戮。儘管她已經不必為了救活母親而積聚人類的能量。你永遠也想不到,看起來無害像小白兔的14歲,其實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我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