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慘重!這些都是朝廷精銳。折損於此,會令朝廷大傷元氣,從此再無力制約天下諸侯。”
童奇聞言,默不作聲,便告辭離去。
李玄應當時也沒有在意。繼續穩紮穩打以待時機。
此時已入冬。雙方補給都已吃緊。而李玄應身後畢竟還有六州之地,能夠運來輜重,打消耗戰,卻是傷亡最小,勝機最大的謀略。
李玄應能等得,但朝中已經等不得了。
李玄應擁兵在外,遲遲不做深入。朝廷一連六道聖旨傳來。命他速戰速決,他都以“強行攻城,必將傷亡慘重,折損精銳”為由拒絕。
朝中對其不滿。越來越深,正商量著是否臨陣換帥之時。童奇的秘奏回朝。
童奇的奏章寫的很有意思,話裡話外,沒有一點指責李玄應的話。但其中深意,卻是暗示李玄應似乎無意與黃禍一戰。大大小小戰事,能避則避。似別有用心!
朝廷如今最怕的是什麼?
就是別有用心!
如今太子身死,死的不明不白,早有謠言傳出來,是李玄應與黃禍有染,害死太子。
現在童奇的奏章傳回,等於是坐實了這個謠言。
朝中眾臣商量之後,若再不制約,等李玄應擁兵回朝之時,只怕無人能制。
眾臣七嘴八舌爭論了許久,宰相張陵說道:“此事是國事也是家事。太子之死,誰人都要交代,但如何做,我們決定不了,終究還是要問過陛下的意思。”
眾臣稱善,宰相當日就去後宮面聖。
當時聖天子已經臥病在床,似已時日不多。
聽了宰相的稟告,只問了一句話:“朕百年之後,老四能否能中興我李家天下?”
張陵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此乃陛下的家事。老臣不敢多言。但就國事而言。守成之君,徐徐圖之,可延千秋國運,開國之君,勇猛精進,開疆裂土,可開萬世太平。我觀廬陵王,有太祖之相。”
張陵這個評價,看似把李玄應捧得很高,與開國太祖很相像。但實際上,這卻是把李玄應推向了死地。
如今李家天下,風雨飄搖。各路諸侯已有亂相。朝廷已經再經不起折騰了。
如今朝廷需要的是守成之君,徐徐圖之,慢慢收攏天下之心,而非需要一個強勢的君王,行雷霆之勢,橫掃八方。
因為如今的朝廷,已經如履薄冰,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
聽了宰相的話,聖天子閉目良久,嘆道:“朕已有決斷,你去吧。”
第二天,一道聖旨金牌,離開玉京。
李玄應接到聖旨,表情有幾分難以置信,也有幾分落寞。
這聖旨上沒有許多冠冕堂皇的套話,只有兩個字“卸甲!”
將軍卸甲。
其意自然明瞭。
李玄應長長嘆息一聲,隨後招來部下,將朝廷旨意說明。
當時眾人大驚失色,勸道:“王爺,絕不能回去!現在朝廷的意思,擺明了是要王爺當替罪羊。太子身死,總要有人給天下一個交代。這個人分量不能輕了,如今算來,只有王爺合適。”
其中有一謀士嘆道:“給誰人交代,卻是在其次。以我猜測,是經歷此次過後,對聖天子打擊太大。如今已是要做出選擇,聖位誰屬。從這旨意來看,王爺危矣!”
李玄應如何不知?話說回來,他甘心就這樣卸甲回去嗎?
若再給他一些時日,等巴州城再無補給,他就可以兵不血刃,拿下巴州城,一舉平定黃禍。到時攜凱旋之勢,天下歸心之名,完全可以問鼎至尊。
但就是聖天子一念之間,卻將他從天際打落塵埃,多年苦心,就此葬送,再無翻身之日。
眾人勸說李玄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