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恨將成遊魂,他也沒有任何砝碼去贏取父親對家的那點殘餘的留戀。
過了?
連好友都如此說他,他卻仍是麻木的,或許連夜也覺得自己冷血吧?
只是心中的痛無法訴說,比起另一個在床上躺了十八年整仍未擺脫病痛,隨時都可能離開的女孩來說,她這點罪又算什麼呢?
十八歲!切除子宮!
雪提醒的話語異常殘忍,他心中也微微的刺痛,只是騰然想起自己的際遇,所有人性的情感又變得如沙漠般荒蕪乾涸了。
寇慈微微的睜開雙眼,光亮刺得雙眼發澀的疼,冷不防撞入了男人糾結的劍眉,心裡陡然一緊。
昨晚的痛苦還未散去,暈厥之後朦朧的記憶襲了上來,手術檯上鮮紅的血,鮮豔的恐怖,只是卻驅趕不了魔鬼的身影。
生命之脆弱又堅強,她仍然活著。
“一會他們會來看你,就說自己跌倒了。”
冰冷的聲音落下,眸底一時的軟弱已被冷酷所取代,那一絲柔軟也迅速的淹沒在滄海之中。
見她久久未出聲,冰冷的聲線透著濃濃的不悅——
“怎麼,難道你希望我告訴你的未婚夫,你流產了!”
暗淡的眸光迎上冷鷙的眸,不爭氣的淚水已流了下來。
一個謊言,可是流淌的卻是自己的血淚,卻又是一個不得不圓的謊,莫宇是她最不想傷害的人。
昨晚在手術檯上,她才知道自己居然懷了兩個月的身孕,蔓延的血差點讓自己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力。
孩子終究失去,自己的無知奪走了一條小生命,只是如果孩子仍舊存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氣會生下惡魔的孩子,或許這才是孩子最好的歸宿吧。
“你害怕了?是你親手掠奪了孩子的生命!”
淡然的聲音透著縹緲,沒有生機可尋,昨夜的她就已失去了咆哮的力量,一切都該漠視才會把傷害減到最低。
孩子?男人的眸光幽暗而深沉,緩緩的勾起一笑,“我的種,我有權力決定他的生死,更何況他不需要如此下賤的母親!”
難堪的話語撞擊著她脆弱的神經——
下賤!似乎是他對她唯一的看法,她無語,對於如此一個男人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去辯駁。
“慈,怎麼樣了?”
溫柔的男人闖了進來,打破了死寂,朝窗邊的男人點點頭,迫切的拉住病床上一臉虛弱的未婚妻。
“莫宇,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言語之中,腹部卻絞痛起來,這或許就是對她的懲罰吧,不過她還得繼續,“只是不小心摔去了,真是麻煩伯父伯母了。”
“慈兒,別這麼說,你好好的養身體,等出院了到我們家好好的調養調養。”
莫夫人疼愛的看著她,對於她的稱呼沒有絲毫的不滿,畢竟需要給女孩子適應身份上的轉變。
“是啊,慈兒,你就安心,讓莫宇天天給你送好吃的,好好養養胖,早點生個大胖小子。”莫老爺開朗的安慰著。
寇慈的心劇烈的刺痛了一下,大胖小子,她剛剛才失去了一個,或許自己再懷孕的機會已很渺茫。
自己嫁給莫宇,生兒育女?真如浮雲一般,那窗臺的惡魔怎會令自己如願?
“慈,摔到哪裡了?”
莫宇轉移了話題,把寇慈臉上的不自然理解成了因父親的話而羞澀。
寇慈僵硬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摔到?似乎自己臉上未有半點傷口,手上也沒有。
“腿上。”
寇朗池接過他的話,平靜的臉上充滿了善意,又恰當的表現出了他的感傷,“醫生說要躺著不能動。”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