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同意。
燕聆以前從未接觸過這些,只覺得這些人無論做什麼,凡事一個“利”字當先,但也正因為這樣,讓他們懂得了算計,不至於像他一樣,落個兩手空空的下場。
吃飽了飯,身子比起往日略有氣力,這卻不是什麼好事兒,只因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痛覺便在此時都回到了身上,火辣辣的燒灼著他。
燕聆也自殺過,不過燕鄲哪能如了他的願,價格昂貴的續命金丹也給他拿了一顆吃,不過因為他沒有靈脈,再溫和的靈氣對凡人來說也暴虐無比,燕聆以凡人之軀無法承受不住金丹的靈氣,這續命金丹也不知是哪個三流的煉丹師煉出來的,雜質頗多,靈氣純度不高,暴虐的靈氣將燕聆折磨得半死,還可笑的發揮了點續命作用,勉強的吊著他那半條命,這麼幾年,倒真如了燕鄲的願,教他想死也死不成。
半夜,小窗外狂風大作,斜躺在地上的燕聆瑟瑟發抖,渾身都要凍僵了一般,角落的老鼠還在伺機而動,希望趁那人昏死過去後再上去啃兩口他的肉。
燕聆腦子昏沉,大概想著自己這次是真的要死了。
渾渾噩噩中,燕聆感覺全身都痛,心想定是那幾只老鼠又趁他失去意識來啃咬他,手在小腿處掃了掃,想用茅草來驅逐,卻不防手猛然被抓住,耳邊傳來急而擔憂的呼喚:“少爺?少爺!”
燕聆猛然驚醒,雙眼睜開,對上了眼前的青竹幔帳,以及竄進雙眼中的亮光。
燕聆一醒來,就驚覺到不對,他在暗室的四年多,世界的顏色只有黑色,他的雙眼早被挖去,何處來的亮光?!
“少爺,該換藥了!”耳旁還有人在說話,燕聆扭頭看去,入眼的是一個身材略胖的五十多歲的老嬤嬤。
但燕聆知道眼前這老人實際年齡並不止五十歲,而是在八十以上,她是從小照顧燕聆的姆媽,在燕聆被關押的前一刻被燕家二伯一掌拍死在燕聆面前。
這是什麼情況?姆媽怎麼還活著?!
燕聆身子一動,這才發現自己是趴著的,整個後背火辣辣的疼,再容不得他挪動半分。
“別動!”姆媽伸手按住他脖頸,眼睛泛紅,開啟手中一直握著的瓶子,慢慢地將瓶中的藥粉細細地灑在燕聆背上,一邊小聲地斥罵:“燕剛真是太過分了,老爺與夫人剛走,便如此欺辱一個遺孤,要不是老爺與夫人苦心經營,燕家能有如此地位,他能有如此地位?!燕鄲不勸不說,偏還火上澆油,一對狼心狗肺的父子!還有那狗眼看人低的方家,如此低品性的世族,我們以後不來往也罷!”
姆媽的聲音燕聆從小聽到大,如今再聽,既熟悉,也還是這般親切。燕聆心中激動,卻以為還在夢中,忍住背部疼痛,扭頭看向姆媽,聲音顫抖:“姆媽,今天時歷幾日?”
姆媽眼帶疼惜地看著他,輕聲道:“我的少爺,莫不是睡糊塗了?今天是大夏四百七十三年八月十八,你已經昏睡兩天了。”
大夏四百七十三年,而他被二伯一家關押那年是大夏四百七十六年七月,他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
燕聆愣住了,四百七十三年這年,他十六歲,父母過世半年,身邊只跟隨了兩個父母留下的老僕,一個是忠心耿耿的萬清姆媽,一個是表面死忠實則早背地賣主的劉老叔。
也是這一年,自己被方家退婚。
姆媽見燕聆從醒來就時時發傻,越發的擔憂,上好了藥,也不敢給他蓋被子,就那麼給他敞著。
等燕聆回過神來時,姆媽已經端著一碗泛著清香的稀粥過來了。
“少爺,來吃點粥吧,你兩日沒進食了。”姆媽搬了張凳子到燕聆面前,方便喂他,“粥里加了續香根,傷口會好得快,不過會很癢,少爺你要忍一忍。”
續香根,續香草的根莖,補血生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