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在地席坐下,歉然道:“請恕文清遲來之罪,因不但要應付司馬元顯,還須應付他老奸巨猾的老爹,少點精神亦不行。噢!為甚麼那樣盯著文清呢?我只不過換上男裝吧!人家以前也常愛這般打扮。”
燕飛笑道:“大小姐勾起當年我對邊荒公子的記憶,但並不只是你換上男裝般的簡單,而是大小姐完全回覆了昔日的神采,便像邊荒公子復活過來般。”
江文清欣然道:“我確實有一段很長的時間陷於迷失裡,不知道應走的路,更弄不清楚方向。皆因我自小生活在我爹的庇廕裹,直至我爹被那奸賊害死,我不得不學習獨立……唉!那滋味絕不好受。”
燕飛問道:“在房外守護的是誰呢?”
江文清訝道:“你不曉得嗎?是蒯恩呵!他堅持隨行,說怕有刺客。”
燕飛點頭道:“他是個有謀有勇的人,這麼做是對的,建康表面看來和平安穩,暗裡卻是波濤洶湧,絕不可疏忽大意。”
江文清皺眉道:“燕兄似是意有所指,究竟是甚麼一回事?差點忘記問你,孫恩是否已授首在你的蝶戀花之下?”
燕飛遂把與孫恩的決戰和魔門的事巨捆無遺地說將出來,請江文清傳告劉裕。
江文清聽得臉色忽明忽黯,一時說不出話來,顯示燕飛透露的事,予她強烈的衝擊。
燕飛總結道:“如果我所料無誤,陳公公該屬魔門某一派系,他長期在司馬道子旁作臥底內應,而魔門現在支援的大有可能是桓玄,令桓玄實力驟增,故千萬不要輕視他。”
江文清點頭認同他的看法,燕飛並不是憑空猜測,而是有憑有據,因為李淑莊與幹歸暗中勾結,是李淑莊親口向劉裕承認的。
燕飛道:“邊荒集情況如何呢?”
江文清不由想起生死未卜的高彥,黯然垂首,把邊荒集水深火熱的情況,盡情傾吐。
戰爭由兩艘雙頭艦拉開序幕,在夜色掩護下,兩艦逆水朝敵陣推進,到離敵陣二千多步的距離,仍處於敵人投石機和箭矢射程外之際,數十道火光沖天而上,橫過夜空,往敵陣投去,煙火留下的痕跡軌道蔚為奇觀,燦爛奪目。
這是由姬別率領兵器廠的巧匠、工匠,連日趕製出來他最拿手的火器「神火飛鴉」,針對敵人的情況而加以設計改良,其形如烏鴉,以綿紙封牢,內裝火藥,前後裝上頭尾和翅膀,加強在空中飛行的穩定性和痔續力,如鳥兒翔空。
鴉身下面斜裝四枝起飛的火箭,成為起飛的強大動力,足令火器飛行百多丈,到達目標時火藥爆發,不單令目標物著火焚燒,更釋放出以砒霜為主的毒氣,可使敵人中毒昏迷,且煙霧迷漫,遮擋敵人視線,非常有效。
在一般兩軍對壘的情況下,用火器攻擊對方的作用有限,但當敵人固守一個特定的空間,又處於被動的局面,火器便吋如目下的情況般,發揮出最大的殺傷力和破壞力。
大部分「飛鴉」成功降落敵陣,一時爆炸聲此起彼繼,火光閃爍,一團團的濃煙隨風飄散,往四面八方蔓延,如果吹的不是西北風,燕軍情況會更惡劣,但現在毒煙亦已把下游前線的投石機陣完全籠罩。
兩座箭樓多處起火,敵人慾救無從。
石彈從投石機不住彈射,但因燕人視野被煙霧所遮,不是過早投擲,便是失去準繩。
燕軍立即陣腳大亂,受不住毒煙的紛紛逃離崗位,弄至陣不成陣,一時喪失了反擊的力量。
兩艘雙頭艦不住接近敵陣,又發射第二輪也是最後一批的神火飛鴉,深進敵陣,登時再有數座箭樓起火,燕人奔走呼喊。
雙頭艦的荒人戰士用罄火器,改以火箭對付敵人,他們均以溼布掩苦口鼻,不懼毒煙。
高丘上的卓狂生、高彥和一眾荒人戰士,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