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寂靜的黑暗中,漂浮著一個身穿黑袍的長髮男人,他的容貌極美,輪廓分明眉眼昳麗,卻並不會讓人誤認他的性別,他周身散發著淺藍色的光暈,露在黑袍之外的蒼白面板呈現出半透明的質感,是這片虛空中唯一的光源。
在虛空之外,深藍色的奇怪字元層層疊疊堆積在看不見的屏障之外,密密麻麻的,發出了恍若嬰泣般刺耳的尖叫,震耳欲聾。
——和我融合吧!和我融合吧!!
——我會讓你做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人,這樣不好嗎?
——言巫!!!
男人睜開了雙眼,銀白色的瞳仁透著金屬色的光澤,裡邊是極度的無情和冷漠,像是用某種銀白色金屬雕刻而成的機器人一般,充滿了無機質的冰冷。
他的唇色很淡,有種大病初癒的虛弱顏色,在那堆密密麻麻的字元察覺不到的地方,一道身穿著英倫式校服的纖細身影倒影在那銀白色的瞳仁深處,淺藍色的熒光似有似無的纏繞在少年周身,悄然融合進深藍色的字元之中,沒有引起任何懷疑。
他似乎不該選定這麼孱弱的宿主,可是就在他看見遊戲拉進來的新一批玩家時,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時正在昏迷中的,美麗又脆弱的少年。
他閉著雙眼,鴉羽般的長睫乖巧的蓋在白嫩的眼下,臉頰上有著淡淡的紅暈,唇瓣是玫瑰花瓣一般嬌豔的顏色。
像是一隻純潔的羔羊,又或是等待著獻祭的天使。
即使言巫已經失去了正常人的七情六慾,也不可抑制的對少年產生了從未有過的篤定。
他無比堅定的確定,他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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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漁聽見了言巫的話,無聲地重複了一遍:“巫?”
他不但進入了無限流遊戲中,還有了系統?這算是雙層buff嗎?但是系統一直在幫他,遊戲卻想讓他死,它們,難道不是一起的嗎?
少年不太會隱藏情緒,一陷入思考裡,就下意識放鬆了對外界的警惕,緊繃的表情也變得糾結起來,讓人一眼就能看穿他心中所想。
【主線任務我會之後再告訴你,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站在你這一邊,會幫你活下去。】
棠漁微微睜大眼睛,愣了一會兒才問道:“剛才補全的遊戲資訊,是我原本一開始進遊戲就獲得的資訊嗎?”
言巫似乎是沒有想到他這麼發問,頓了一下才道
【是的,我代替了這部分資訊的程式碼,所以破解花了一點時間】
棠漁的表情有些瞭然,隨後露出了一個有些驚喜的表情,像是一隻偷了腥的小貓兒一般,雙眼亮晶晶的問道:
“所以巫先生,我可以認為您是我的金手指嗎?”
虛空中的男人依然是冷漠無波的表情,可是那雙盛著少年身影的銀白色瞳仁卻微微盪開一層漣漪,他“注視”著少年臉上亮晶晶的靈動表情,硃紅色的血腥舞臺和昏暗癲狂的禮堂背景似乎都被少年的表情所點亮。
那是最乾淨純粹的驚喜和開心,他完全沒有懷疑的就信任了他,似乎更是在依賴他。
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剎那間,虛空中絲絲縷縷展現出了銀色的絲線,若隱若現的從男人身體中分離出來,伸向未知的方向,淺淡的像是快要斷掉一般。
【可以。】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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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漁,棠漁!”
身邊傳來的聲音將棠漁從小輕鬆中拽了出來,周圍還是那樣喧譁而吵鬧,只不過比剛才那些癲狂的叫喊聲停滯了些許,有不少人蔫蔫兒的站在原地,還有人叫罵著將手中的水瓶砸向了舞臺上那躺在地上的蜷縮身影。
棠漁像是被一下子從人間又拽入地獄,他臉上輕鬆的表情還沒有徹底褪去,目光落在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