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舞臺的中央,毫無反抗之力的身影生死不知,打贏了的那個,也沒有任何歡呼與高興的神色,他只是木訥地面對著看臺跪在原地,明明棠漁的視力算不上好,卻不知為何看清楚了他青腫眼角墜落的淚滴。
“小少爺看起來心情不錯啊,果然,這些賤民還是有用的,能討小少爺的歡心就是他們存在的最大意義了。”
臉上輕鬆的表情,誤打誤撞的成為了棠漁仍然惡毒的證明,連李朗臉上的笑容都真實了幾分。
棠漁的表情慢慢變得冰冷,他雙拳緊攥在身側,即便知道這些只是npc,心情卻依然被巨大的憤怒所裹挾,忍不住出聲譏諷道:“你上去表演一場能更討我歡心。”
李朗臉上的笑容難看了一瞬,隨後又恢復成文質彬彬的模樣,他明明是笑著,卻讓棠漁覺得像是毒蛇一般在暗處吐著信子,等待著什麼時候撲上來咬住他。
“既然這是小少爺所希望的,那我當然,義不容辭。”
說著,李朗脫下外套,走下樓梯朝著舞臺而去,在棠漁不好的預感下揪起了倖存者的領子,然後一拳砸了上去。
瞬間,棠漁渾身冰涼透頂。
李朗砸了幾拳,手指關節處沾了不少血跡,還有在空氣中飛濺的血滴沾在了他的眼角,讓他看起來像是地獄修羅一般駭人,他扔下死狗一般的男生重新站起身,雙眸緊盯著棠漁的方向,緩緩咧開一個殘忍的笑容。
整座禮堂在李朗上去的時候就已經完全寂靜下來,明明剛才還是喜聞樂見的場景,在李朗上去施暴之後,幾乎所有人都流露出近於恐懼的表情。
李朗像是沒有感受到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視線,目光直直的盯著臉色難看的棠漁。
“小少爺,還滿意嗎?”
是我害了他——
棠漁心中只有這幾個字,他沒想到僅僅只是一句憤怒之下的口不擇言,卻讓別人承擔了因他而起的惡果,明明,這一切都結束了啊。
他錯了,他不該在厭惡這一切的時候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認為不去觀看就不會難受,不會難受就不會有偏移人設的可能,所以在巫說話的時候,才全身心的投入進去,和巫聊起天來。
如果不是他逃避,舞臺上的那個男生就不會因為他流露出來的輕鬆表情而受到無妄之災。
【這不是你的錯。】
巫似乎總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人類在遇見無法面對的事情時,本能想做的就是逃避。】
【你無法估量別人的惡,所以別人作惡所找的藉口即使與你有關,也根本不是他作惡的理由。】
【棠漁,不要陷入誤區,對每一個擁有良知的人來說,憤怒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有時候自責才是走向毀滅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