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怪責犯錯誤的兩個人,還特意製造假檔案證明他自己曾回過母親身邊令她受孕,正式承認了我的皇子身份。若說懲罰那倒也有,那就是命令休利斯終生不得與我相認,不過這命令實在沒有意義,對主君問心有愧的他在之後離開母親加入戰爭,在戰場上與無法對抗的大批天界軍以命相博,最終用性命回報了這份歉疚,雖然母親和魔族之王都沒有希望他這麼做。”
現場的人一片沉默,從修伊直呼親生父親的名字可以看出,他對休利斯一點感情都沒有,雖然這與如此可怕的身世不無關係,可最主要的還是修伊自己的想法:”他是個懦夫,用死逃避了必須承擔的責任和罪職,卻把母親扔在了罪惡與痛苦中。可即便如此,母親也沒有憎恨我這個害死親生父親的禍根,直到死前的一刻才把這秘密告訴我,並叮囑我轉告你幾句話。”
“……說吧。”比羅德的聲音彷彿像在做垂死掙扎的野獸。
“她說,她愛您,卻只限於姐弟之間的親情,她真正愛的,是那個能包容她一切錯誤的男人,魔界之王亞蘭·撒旦。”修伊的轉告並沒有完,嚴格地說來,這些話已漸漸地越來越殘忍:”您可以恨她,是她沒能回報您,可是您不能欺騙自己,把責任和錯誤轉嫁給別人,甚至逼迫自己的後裔繼承這種憎恨。每個人活著都必須為他所做的事負責,可卻不能把這些責任轉給不相干的人,因為人即使要依賴社會而存在,也終究是自己……就這些。”
聽完修伊的說話,所有人立刻恍然大悟,明白到修伊和愛莉莎·華斯特的真正用意,那就是解除附加在華斯特一族身上的詛咒。
“嘿嘿嘿嘿……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比羅德忽然發出了變化無常的古怪笑聲,鳳凰形狀的精神體也開始快速變換著顏色,從初始的紅色很快變成藍色,接著又變成白色、黑色與金黃色,近乎透明的外觀也逐漸地扭曲渙散,由此可見,由修伊轉達的這些話給予了比羅德多麼大的精神衝擊。
“殿下,危險!他的情況很不穩定,先後退再說吧!”直到這時,虛空才重新恢復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意識到修伊處境不妙的他馬上發出了呼叫。
“不,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刻,我絕不能離開。”修伊頭也不回地答道:“最終解決這件事情要靠武力壓制他的瘋狂,還是靠他靈魂的自我醒悟,就看現在了。”
虛空當然明白修伊的意思,可他還是希望修伊能暫時迴避一下情緒不穩定的比羅德,但還沒等他再次想法勸說修伊,異變再次發生了。
經過幾次劇烈的顏色變動後,比羅德的精神體終於穩定了下來,可它現在所展現出的顏色卻令眾人感到了不祥的意味。
死灰色。
一般情況下,這種顏色若是表現在人的臉上,此人即使活著,也一定沉浸在絕望與恐怖的深淵之中。比羅德·華斯特的心境便是如此。在修伊轉達愛莉莎·華斯特的話之前,他持續千年之久的憎恨一直是支撐著他已死靈魂的支柱,可現在,這支柱倒塌了。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絕對無法拒絕愛莉莎說的每一句話,即使只是轉達,他也能分辨得出,這些話確實是他所愛女人的風格--善良、真誠而且悲哀,這正是他生前所認識的愛莉莎·華斯特,不管什麼時候都帶著淡淡憂鬱與落寞的姐姐。
“你說得對,我是在逃避呀……”比羅德暗啞地笑了起來:”有人用死逃避責任,我卻用固執轉嫁責任,讓沒有必要接受我憎恨的人被迫去恨,你和愛莉莎的願望就是解放被我所詛咒的華斯特一族後裔,不是嗎?修伊?”
“不,對現在的華斯特一族而言,詛咒倒沒什麼大不了的,母親真正的希望是把您,比羅德·華斯特先生從無盡的憎恨與痛苦中解放,上一代的恩怨就到此為止吧,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