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招呼錦之打水來給自己洗手,免得弄汙了陣線。
“姑娘,老爺提前運的行李已經到了京郊,等著進城呢,太太已經打發爺去接了,估計午飯前就能運過來。回來的人捎信兒說,提前運回來的行李大多都是給姑娘置辦的嫁妝,老爺和三爺還得再過十來日才到京城。”半夏暖和過來忙將剛才太太告訴的話轉告給蘇禮。
“嗯,我知道了!”蘇禮拿起帕子擦乾手上的水珠,再回頭瞧著那枕套突然覺得厭棄,不想再繡,“錦之你先把針線收拾起來吧,我這會兒不想做。”
隨著傢俱物件一樣樣地置辦起來,婚期也越來越近,她心裡倒也越來越不安定,原來尋思著就這樣嫁了便嫁了,至少不是個沒見過面或者乾脆見了生厭的人,但是如今卻覺得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正自發呆的時候,外頭又有人挑簾子進來行禮道:“見過四姑娘,奴婢是四姨奶奶屋裡的,姨奶奶讓奴婢來支兩匹如意雲紋錦。”
蘇禮聞言微微皺眉,如意雲紋錦是稀罕物,今年家裡攏共只有十匹,立冬做冬衣的時候,老太太支去兩匹,又命人給林氏、寧氏和文氏三個親家太太各送去兩匹,如今只剩得兩匹,倫理說按照四姨奶奶的輩分,若是在往年說不定是要給她兩匹的,但是今年不同尋常,若不是老太爺在病裡,四姨奶奶早就沒了命,如今卻還來支料子,讓蘇禮禁不住為難起來。
但是她是晚輩,不給這樣的話卻也不好直接出口,便先出言拖延道:“如意雲紋錦今年家裡得的少,前幾日立冬老太太拿去給幾個親家太太送禮支去過,這幾日家裡人多事雜,領東西的更是多,所以現在還有沒有我也記不清了,要打發人去庫房看看。你且先去回四姨奶奶看,就說我去庫房給她找,若是找不到,也會差人送兩匹旁的料子過去的。”
誰知那丫頭卻是有備而來,張口便說:“四姑娘不必唬我,今年家裡一共十匹如意雲紋錦,還是我們四姨奶奶找關係弄到的,老太太用去兩匹,送禮六匹,剛好剩下兩匹,姑娘只給奴婢個話,到底是給支還是不給支,奴婢便也好去回話。”
蘇禮心下惱火,但還是理智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心裡卻在飛速地轉著,最近的支領物品全都是從自己這裡走,而旁邊只有半夏和錦之伺候,這麼說來如果不是她們兩個洩漏訊息,那便是老太太房裡有人走漏了風聲。
她腦子裡想著這事兒,旁邊的半夏已經開口,對那丫頭道,“你先前說的的確不錯,但那只是在立冬那日的支出,老太太房裡的劉媽媽可以直接去庫房,拿東西根本不必提前找我們姑娘來開條子,只不過為了方便記賬,通常會事後打發人來知會一聲。
我家姑娘也不過是謹慎起見,若是現在滿口應下要給四姨奶奶拿料子,到時候去庫房一看東西沒了,這又該如何說呢?”
那丫頭之前的話,肯定都是四姨奶奶教會的,這會兒被半夏伶牙俐齒地頂回去,嘴唇蠕動幾下,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最後只得沉著臉行禮道:“是奴婢不懂府裡規矩失禮了,這就按姑娘說的回去稟報。”
那丫頭出門後,半夏登時就滿臉地不樂意道:“四姨奶奶都這等光景了,還折騰個什麼勁兒,連個手下的丫頭居然都敢這麼硬氣地跟姑娘說話,還當她們姨奶奶是當初……”她自幼就被買進蘇家跟著蘇禮,在三房自然是沒受過任何委屈和頂撞的,即便是到了老宅,那人人也都是面兒上笑臉相迎,哪裡受過這樣的頂撞和蔑視,若只是對她也就罷了,卻是對蘇禮也一般無禮,讓她心裡不悅到了極點。
“行了,就顯你會說嘴!”蘇禮心裡也十分不悅,但是她卻還是喝住了半夏的抱怨,起身吩咐道,“換衣服我過去瞧瞧老太太。”
半夏和錦之聞言知道姑娘是要去向老太太稟報此事,便都忙碌起來,一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