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達開的眼神兒變得失望了,臉色隨即也黯淡下來。
門再次被開啟,進來的是蘇三娘。她瞅了瞅一動不動的翼王,把手裡的審訊記錄放到翼王的面前,然後,默默地坐了下來。
“都完了?”石達開沒有去碰蘇三娘放在他面前的東西,只是淡淡地問了一聲。
“完了,”蘇三娘眼皮向下耷拉著,“不用問我也敢肯定,事情完全就都是這樣。”因為狠狠地揍了洪仁達的那一拳,她遭受到了翼王的嚴厲申斥,顯然,直到現在她還在賭氣。
“關於天京方面,他們都知道些什麼?”
“具體的事情他們不知道,如果是我,我也不會告訴他們。”
“那是你。”石達開輕輕地哼了一聲。
“不過……”蘇三娘看看汪海洋,又把頭轉向石達開,“不過,據洪仁達說,說天王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激怒東王。當然,也許他們在離開天京之前,並沒有預料到您會親自來上海。所以,天王下達的趁機謀害您的旨意,也只是不久前他們才接到的。殿下,真正的大事怕是還要出在天京。”
“是啊,天京已經出了大事了。”石達開嘆了口氣,“東王借天父之手,把天王給責打了。”
“這……”蘇三娘疑惑地看看汪海洋,又看看翼王,“那麼,洪仁達所說的東王是要逼天王封萬歲,可是真的了?”
“你們覺得呢?”
“我不太相信。”蘇三娘搖了搖頭,“東王的權力已經足夠的大了,他如果真想要這個萬歲,幹嘛不直接廢了天王,反倒採取這種難以被任何人所接受的形式來給自己找麻煩?這不是明擺著給自己挖陷阱嗎?唉,不過,三娘總還是個女人,也許,也許沒有你們男人想的那麼多。海洋,你說說看,你信不?”
汪海洋靦腆地笑了笑。他的職位不算低了,可是,在翼王和蘇三娘這樣的老金田面前,他畢竟還是個小字輩。他先瞅瞅翼王,再看看蘇三娘,“以我看,東王這麼聰明的人,不可能會辦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來。說東王逼封什麼萬歲,一定是有人故意設下的圈套。再傻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一個天朝,就不可能會有兩個萬歲。”
“你們只是看到了事情的一個方面,從正常情況來講,事情也許應該是你們所說的那樣。”石達開看了看這兩個人,微微笑了笑,笑的有些無奈,“可現在的天朝並不正常。”
蘇三娘和汪海洋相互看了看,有些茫然。
石達開認真地看著他們,想了想,說到,“今天我也是有些問題難以找到答案,所以,所以想和你們倆人推心置腹地談談。你們都是久跟安王的人了,三娘可以說是我的老朋友了,海洋呢,還曾經是我的牌刀手。咱們現在都拋開一切私人感情不談,我只想問問你們,天朝沒有天王行嗎?”
蘇三娘和汪海洋幾乎同時低下了頭。
“怎麼,是不想回答我,還是很難回答啊?”石達開不解地看看兩人。
“殿下,如果現在天王給你一道密旨,叫您去除掉安王,您該怎麼做?”蘇三娘抬起頭,眼睛火辣辣地盯著石達開。
“你……”石達開完全想不到蘇三娘會反問出這麼一個問題來,竟然一時怔住了。
“殿下,也許三孃的假設太重了。可有些時候,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就好象上海出現的情況一樣,面對你本來不能接受的天王詔書,你還要去承受。殿下,三娘絕對不是因為天王解除過我的職務才記恨在心,三娘只是為上海這大好的局面險些化為烏有而感到後怕。”蘇三娘說著,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天朝當然不能沒有天王,就好象家裡不能沒有個一家之主一樣。不過,連隨便一個老百姓都會知道,沒有一個好的一家之主,這家就要敗。天朝恐怕也是一樣。這次的事情是出現在上海,下次也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