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相擾,奈何此刻方寸已亂。揚州李家來聘,本是世家子,家父欣允,今日來人下定,方悟女子終為女子。自省其身,方悟其理,於今便欲為君妹而不得,恨甚。詩書之家,不敢逾禮,向日之心,深藏古井。望兄莫以愚人為念,靜心安養,早結淑媛。自此天涯永隔,弟字。
莫谷心頭一痛,便又咳血。
三十七、劫船
趙五這日請幾位朋友行事。
那幾人便是青山商行的掌櫃主事,實則專在蘇杭運河中劫財的水寇。
蘇州向北,運河是漕幫的天下,這幾人往常只敢在嘉興一帶小偷小摸,並不敢做甚大案,更不敢越蘇州一步。
當年受趙五相邀,這幾人鑿沉了孫四的兩條貨船,便得蟄伏多日,這才做些騙人的勾當。
今日趙五卻要幾人做點大事。平安堂衰落,孫四張十八便不來杭州,趙五那肯就此放手,便要在江北動手。
幾人心中忐忑,趙五鼓氣道:“我等又非搶劫,只是殺人毀貨,事後又無贓物,真正神不知鬼不覺。”
人為財死,既得了趙五銀子,那些賊便膽壯些。便有一賊道:“怕怎的,我等便著二人做捕快,押兩個犯囚,到時也將來殺卻丟在船上,只道逃脫的犯囚劫財。”
一賊道:“只是逃脫犯囚,也要吃罪。”
趙五惡狠狠點頭道:“此事好辦,最多是個失職之過。上面有劉大人罩著,也有萬全的退路。便須下手狠些,乾淨利落。”這“心黑手辣”乃是出人頭地的訣竅之中最最要緊的,可不能傳與劉寄奴。劉寄奴其他招數已經是青出於藍,再要曉得這招,今後自己便成這小子的案上魚肉了。
那掌櫃道:“此事亦需運籌得仔細,不容有失。”
眾賊便將細節安排停當。
這批賊人便置一條船,扮做船伕,待得派有押解犯囚上東都時,便開船向北。
張十八在揚州置有家業,孫四偶爾來此,眾賊早在揚州潛伏探子,打探明白。
張十八與孫四三條貨船離開揚州,眾賊悄悄跟上,此日晚間便停泊山陽。
眾賊中夜悄悄潛上商船,摸著人頭便砍,再將兩名犯囚殺死拋在船上,將火點著貨物,便借水遁去,待得臨船岸上人發見,早已駕船去得遠了。
眾賊回到杭州,便報走失犯囚,兩名捕快依律問罪,杖脊流一千里從軍。
按理自然流往荒蠻之地,趙五上下打點,便向北流,去往汴州,到了汴州城宣武軍營,兩賊便直接升做了小校。
孫四張十八那夜往山陽城中狹斜柳巷去了,躲得一劫。次日起得遲,趕到江邊,才知船毀人亡,二人報官去,卻因報得遲了,其他貨船皆拔錨走去,見證人也無。
三條船上燒得只剩下焦木焦屍,散落河中,無從追查。只多出兩具焦屍,查與杭州走失犯囚相合,地方便道“走失犯囚,掠奪貨船,搏鬥中人船俱毀”,結案了事。
孫四張十八雖猜得趙五行事,卻也無可奈何。
過得一月,趙五曉得孫四張十八未死,尋眾賊大罵一場。
掌櫃道:“人算不及天算,那曉得二人外出,這城中卻行不得事。”
趙五便要再來,眾賊卻不肯。
那掌櫃道:“如今打草驚蛇,哪裡還有機會下手?”
趙五道:“你等收我銀兩,便該成事,如今事情未成,退還銀兩。”
掌櫃嘿嘿笑道:“趙大人與我等同在一條船上,莫不成想鑿破這條船。”
趙五也無法。
那掌櫃道:“一次行事,只道是犯囚打劫,再朝二人下手,擺明是仇家尋釁,趙大人豈不是引火燒身?如此也是為大人著想。”
趙五也醒悟過來,忙道:“兄臺不愧是老江湖。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