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鳳章在沒遇到方棠溪之前也口口聲聲說愛慕藍吹寒,卻在轉眼之間愛上方棠溪,還在母親面前坦白此事。
雷鳳章輕佻無禮,又是一紈褲子弟,做出這種讓人啼笑皆非的事來,實在讓人無可奈何了。在藍吹寒眼裡,雷鳳章自刻方棠溪的名字在他手臂,對方棠溪毫無益處,又招父母痛恨。大概是雷鳳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雷家隨意處置也就罷了,夫人發這麼大的火氣,不免顯得有些反應過度。
雷鳳章的反覆無常若是對於別人,即使口上不說,心裡也有些不痛快,但藍吹寒卻從未放在心上。情愛之事向來反覆,他也很是看不起,譬如方棠溪再是深情,他也只當是少年輕狂,終究會忘記。譬如自己對方棠溪放不下,也只是因為愧疚,卻不能誤會為愛情。
所有人難免會有一個時期,瘋狂地喜愛另一個人。但也只是愛著自己心裡的那個模糊的影子,到底是誰,其實並不真切。
如果方棠溪當年遇到的是另一個真正的小女孩,而不是女裝的童年藍吹寒的話,估計他也早就成親了。
「我說姓藍的,你這麼拚命救他,看來根本不是什麼至交好友,而是被他迷惑,說不定還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吧?」雷夫人冷笑一聲。
方棠溪也不知藍吹寒會在別人面前如何提起他們之間的關係,緊張地轉過頭去看藍吹寒,卻發現他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只是淡淡地道:「藍某做事但求無愧於心,不必雷夫人多事。」
他不置可否的態度,讓方棠溪心臟抽搐了一陣,臉上卻仍然是微笑:「雷夫人還請留些口德,妳看我的樣子,哪裡像狐狸精了?」
雷夫人仰天大笑了一陣,臉上現出悽厲可怖之色:「你不承認?你竟然還敢在我面前說謊?好!好!你們倆敢不敢對天發誓,從未有過兒女私情?」
方棠溪瑟縮了一下,乾笑道:「雷夫人,即便我是狐、狐狸精,也不可能和天底下所有人都有私情,妳說是不是?」他說到狐狸精這個詞時,仍情不自禁地卡殼一下。
「你害不了全天下的人,但是你害了我兒,這帳怎麼算?」
「雷夫人若是殺了我,鳳章兄一定會怪妳不辨是非,還請雷夫人三思。」
藍吹寒忽然間臉色鐵青,冷冷地說道:「你既然和雷鳳章沒關係,就是死了,他也不會有半點傷心難過。」
方棠溪被噎了一下,想不通他為什麼這當下會和他過不去,心裡納悶,腿上又是極痛。忽然想到,吹寒他之所以無動於衷,也正是因為沒有半點傷心難過,抬起頭向他看了一眼,看到他俊美無儔的側臉,心裡一陣淒楚,臉上卻是露出笑容:「我和鳳章兄乃是朋友之誼,若是因他而死,他縱使不會傷心難過,也會有些愧疚,雷夫人母子之間還是不要傷了和氣……」
藍吹寒看著他血流不止,竟是有些心神不定。只是想著他剛才在林子中呼喚自己名字的景象。
方棠溪本來就殘了雙腿,不該一時負氣將他留下,而他原本也可以騎驢回去的,卻一直沒走,大概也只是擔憂他人生地不熟,走失方向。
「你還敢跟我提他!?」雷夫人暴怒,一腳向方棠溪踹去。
他有些心神不寧,卻沒注意雷夫人一腳把受傷的方棠溪踢到一旁,撞到旁邊的神龕上。
這座月老廟年久失修,早就不復當年,連同桌椅都已腐爛不堪,被方棠溪一撞,神龕的一角登時塌了,上面放著的一個香爐摔了下來,砸在方棠溪的頭上。
藍吹寒一驚,上前相救已是來不及。此時雷夫人手挽出兩個劍花,讓他無法分心上前,方棠溪受傷後失血過多,又被雷夫人踢了一腳,反應有些遲緩,這個香爐竟然躲避不了,直直砸在額角,他感到有液體順著臉滑了下來,心想今日出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