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城主大人一路走來的時候目光原本是在希瓦爾上的,似乎有些詫異自己的這個兒子怎麼會在這裡,不過他很快就移轉開了目光,投到了仙妮身上,眼神帶著一些寵溺和無奈。
顯然,他已經猜出了這件事是仙妮乾的。
最後,他的目光從仙妮身上跳開,落在了仙妮身上的那人,愣住了。
實在是諾曼的裝扮氣質和這個環境太格格不入了,就像是在爭奇鬥豔的萬花叢中放入了一根粗糙的樹幹那麼醒目,想不讓人注意到都不行。
這樣的一個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場合?這應該是哪位僕人的鄉下親戚吧,是誰這麼大膽,准許她進來的?還是說這個大膽的僕婦膽大包天,擅作主張偷溜了進來?
這是奧布里心中第一時間閃過的念頭。
他正準備喊人把這傢伙給趕出去,但是當他看到對方看向自己的目光的時候,心中不禁生起了一絲莫名的情愫。
那是一種古怪的溫暖和親近感,那讓他把自己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來,沉默不言地走近了。
待奧布里來到主位之後,父子三人分別問候,然後仙妮趕緊把旁邊的沙利婭介紹了一下:“父親大人,這是我剛認識的好朋友,沙利婭女士,這次的比賽我邀請了她一同前來觀賞,希望你不要介意。”
原來是仙妮的朋友……
奧布里對他的這位女兒確實非常溺愛,笑著開了個玩笑:“如果我介意了會怎麼樣?你是不是會再一次地消失一整晚?”
這讓仙妮臉上一紅,嗔道:“父親大人,我已經就這件事對你道過歉了!”
奧布里搖搖頭,依舊笑道:“是的,我也接受了你的道歉,但是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所以她既然是你邀請來的朋友,那就請坐下一起欣賞接下來的表演吧。”自始至終沒和沙利婭說上一句話這很正常,對於奧布里這樣的大人物來說,能允許這位婦人留在這個大廳裡坐在這個位置上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怎麼能奢望他主動去和這位一看就身份低微的婦人對話呢?
在奧布里的吩咐下,幾人這才坐下,奧布里也沒有再和仙妮說話,而是轉過了頭去,和他的兒子閒談起來:“希瓦爾……”
眾人又坐了一會兒,期間僕人們送上了一些飲料和點心,最後奧布里就把管家叫過來,吩咐可以開始了。
關於這個比賽諾曼在剛到杜阿拉的時候就聽說過了,他原本以為這種挑選舞蹈老師的比賽會是讓選手們一個個上來表演一番、分別仔細評定呢,沒想到在管家的安排下,一位位的參賽者從側門逐一進來,散落在他們面前的這塊碩大的圓形空地上站定。
總共有十八個人,看這架勢,竟是要一起表演,一場決勝負?
諾曼一邊在體內瘋狂地催生魔力,一邊這樣想著,同時,他的視線在眼前這些舞者中的一位身上多停留了兩個呼吸的時間。
那是一位男子,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披在頭上,看著很頹廢,身上的衣服也不怎麼好,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經破口了,看著不像是著名的舞者,反倒像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流浪漢。
這個他見過。
諾曼記得,他們在剛到杜阿拉、在小酒館裡探聽訊息的時候,他見過這個人。
當時就是這個人向小酒館中的人描述了他在傑貝爾丹納施展精神風暴的場景,描述的和當時的情景一模一樣,但是自己卻是想不起來自己當時有審判過這個人,所以諾曼對他的印象還是有些深刻的。
這麼巧,在這還碰到了?
諾曼眼神停留的時間有些長,似乎被那人注意到了,也回看了過來。
諾曼不慌不忙,並沒有馬上把自己的視線轉到一邊,而是繼續饒有興趣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把目光轉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