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身軀像一個巨型沙袋任人宰割。
束縛的金色鎖鏈消失時,我的冰霜凍結又恰好施展出來。
憎惡雖然上半身可以動了,卻仍被困在原地,揮舞的鐵鉤和鐮刀遠不如行動自由時的殺傷力大。
緋水立刻會意,當我腳下的冰層開始融化時,金色鎖鏈又一次纏上了憎惡。就這樣,他跟我交替著把亡靈憎惡牢牢困住,眾人也配合著我們對怪物持續不間歇地進攻。
由是亡靈憎惡再皮糙肉厚,也禁不住這樣的圍攻。它高舉著的鐵鉤和鐮刀逐漸垂落下來,交錯遍佈的傷口讓它那縫合而成的身體變得更加殘破恐怖,黑紅色的腐血在地上蜿蜒成一條條小溪,散發著噁心的腐臭味。
終於,在小泥最後一記長劍劈下時,伴隨著亡靈憎惡淒厲絕望的咆哮聲,那小山一樣血肉模糊的身軀搖晃了幾下,然後轟的一聲倒下,激起大片夾雜著血花的塵埃,濺了眾人滿頭滿身。
注視著亡靈憎惡的屍體和一片狼藉的廣場,我心裡卻沒有勝利後的喜悅。
距離上一次天災軍團的襲擊已經過去了很久,而據我所知現在天災軍團的勢力遠在大陸北部的瘟疫之地。那麼這隻亡靈憎惡是從何而來?它又是如何穿越崇山峻嶺來到這深處人類領土腹地的暮色森林的?
其他人臉上也是神色凝重,想必他們與我有著同樣的疑問。
我望向阿爾泰婭指揮官,她沒受什麼嚴重的傷,但臉色十分蒼白憔悴,似乎疾病雲霧的影響還沒有完全消失。此刻她正指揮著守夜人們救治傷患安撫平民,清理廢墟打掃現場。
現在不是詢問的時機,我轉身想走開,卻發現身體不受控制。
放鬆下來才意識到,力氣被抽乾了似的,全身像掛滿了鉛袋,沉重得讓我幾乎站不穩。
我這才記起自己一使用常規魔法就會虛弱的體質,剛才的大量消耗已是極限,此刻我連抬一抬胳膊動一動腳這樣簡單的動作都難以完成。
我想回去旅店休息,剛邁開一步就眼前一黑,整個人就這樣直直向前傾下去。
腦袋撞地的疼痛並沒有如預想中降臨,一雙強健有力的手臂接住了我。
涼夏那張漂亮得不象話的臉孔出現在視野裡,臉龐上沾染著的點點血跡不僅沒有讓他的美貌折損分毫,在月光下反而平添了幾分邪魅。隱約看到右邊額角有一處淺淺的淤青,那是之前被我用法杖敲的。
心頭湧過一絲愧疚,卻還來不及開口,濃濃的倦意鋪天蓋地壓下來。
失去意識之前,我看見涼夏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用深藍色的眸子深深看著我。
那裡面,蘊含著某種我無法讀懂的情緒。
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上午。
“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一直守在旁邊的緋水連忙靠過來,一手撫過我的額頭。
搖搖頭,我扯出一個笑容:“只是體力透支,現在已經沒事了。”
他似乎稍微放心,但隨即又露出內疚的神色:“抱歉,如果我能……”
我拉過他的手,在手心裡輕輕握了握,示意他不必介意。
昨天那樣的狀況下,各人都已自顧不暇,他又怎可能抽出時間來給我補充,我又怎會因此怪他?
聽緋水說,夜色鎮的損失不太嚴重,只有那兩個守夜人傷勢太重無力迴天。葬禮就在早上舉行,夜色鎮幾乎所有人都出席了葬禮,涼夏和小泥也去了,順便向阿爾泰婭指揮官打聽有關亡靈憎惡的事情。
接近午飯的時候涼夏和小泥回來了。
從阿爾泰婭指揮官那裡並沒有得到多少有價值的資訊。自從上次大戰之後,天災軍團就再也沒在暮色森林露過面。然而奇怪的是,從某個不確定的時期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