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恕的錯誤,偷窺我最好朋友的幸福。
敏感聰明如予憾,她或許早已猜透了我的心思,所以我們之間有了無形的屏障。
也許是我的報應,也許是本命年真的邪門,我終於知道了“衰”字怎麼寫。
今晚可真倒黴到家了,當我站在酒店前臺付款的時候,才發現錢包裡空空如也,都被我購物花光了,一張粉紅大鈔也沒有,只有幾張十塊五塊的零錢。我拿出信用卡遞給前臺。
隨著嘀一聲響,前臺小姐很遺憾地告訴我,“小姐,對不起,您的信用卡額度超了。”
……
悻悻然地從酒店裡出來,已是午夜十二點。想回家又沒那個膽子,要被老媽看見我半夜回家非打斷我狗腿不可。
我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身無分文。左手摩挲著右手,想來想去眼前只有一個辦法,回家!當然不是我自己的家,而是回我租住的房子——顧春暉的家。
左思右想,又磨蹭了一會,尋思著估計天色那麼晚了,他一定睡了,怎麼樣也碰不著了,才敢蠕動著往那個方向走。
摸著黑小心翼翼地開啟防盜門,儘量不使自己發出大的聲響。很好,屋裡漆黑一片,顯然他們都睡了。
我不敢出聲更不敢開燈,摸著黑謹慎地越過玄關的置物櫃和客廳的沙發等,飛快地躥進房間,條件反射般地關上門。門板撞擊發出砰一聲巨響,嚇得我心驚肉跳,靠在門板上苟延殘喘了好一陣子,才稍微好了一點。
我癱倒在大床上。良久,還能感受到按住左胸口的手在微微顫抖著,還能感受到心臟在狂烈地跳動著。哼哼,可惡的男人,居然害得我這麼狼狽。
這一晚,我在對他的腹誹中進入夢鄉。
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在會周公的同時,倒了八輩子黴居然夢見了顧春暉。
豔陽高照的天空下,顧春暉歪著嘴巴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冷眼看著我,嘴型動了動,似是在嘲笑我,末了還朝我豎了豎中指,氣得我直咬牙,卻又無可奈何。
夢魘流轉,顧春暉倏然幻化成顧沉康。他還是那樣優雅中帶點憂鬱的樣子,身後是一片白茫茫的霧靄,濃郁揮散不開。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來,嘴角卻永遠洋溢著親切的笑容。他對我說了句什麼,我沒聽清楚,湊過去問他,他衝我好脾氣地笑了一笑,然後出其不意地在我的臉頰上印下了一個吻。
那個吻,雲淡風輕,而我的臉頰卻火燒火燎的,久久散不去那別樣的感覺——心跳、激動、手足無措、長久等待的欣慰……
不過是南柯一夢。
當我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時,好長一段時間不能確認剛剛自己到底是不是身在夢中。
悵然地拿出手機,翻出一張我珍藏得極為隱秘的照片。照片上赫然是我看了不知多少遍的顧沉康。
他身著一件純白的襯衫靠在一棵黃粱樹下,隨意挽起的袖口下是緊拽著拳頭,似乎在拼命地忍耐著什麼。夕陽透過斑駁的陽光落在他鼻樑上的鏡片上,反射出絢麗的金色光芒也掩蓋不了他滿臉的憂傷,像一頭無助彷徨的麋鹿。
要問我,是什麼時候愛上顧沉康的,我很明確地回答——就是那時候。
我還能清楚地記得當年那副畫面帶給我的絕對震撼——疼痛,毫無預警的疼痛。
也足以說明了我對他的情感從始至終只有疼痛。
那年我十九歲,顧沉康和舒予憾二十二歲。至於他發生了什麼事,我不得而知。他們是我的學長學姐,學校裡公然令人羨慕的一對。而我只能和大多數人一樣,藉著一切學習的藉口近距離地仰望他們。只不過我很幸運,得到了舒予憾的另眼相待。為了能和他們並起並坐,我從不願意叫她聲學姐。
也正因為這樣,我和舒予憾成了不分年齡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