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鐵雲同房的日子,趙瑟還沒有拿定主意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和傅鐵雲來一場一勞永逸的大決戰。
就算什麼都不為,只為了將來彼此都方便也很好啊。趙瑟實在是累了,她覺得渾身都是疲憊。或者阿雲喜歡做什麼就請他直接做好了,不用費心思弄什麼陰謀陽謀什麼的。他固然不怕過勞死,她卻實在沒有力氣再在他的舞臺上跳舞了。
然而,出乎趙瑟意料之外的是,在她還躊躇不定,為自己敢不敢跟傅鐵雲把話說開沒底氣的時候,傅鐵雲倒是先派人來請她了。
傅鐵雲身邊那個侍奴小金打扮得漂漂亮亮得過來請她,一開口就是埋怨:“小姐,我們公子讓小人請您來呢!等了許久,公子都問了好幾次了。哎,今天您可是不能不去的!”
趙瑟被傅鐵雲表現出來的不正常的熱情打擊得七葷八素,不由得以手撫臉轉頭去照鏡子,心道:莫非是我變漂亮了。轉念一想,怎麼都覺得這酒無好酒,宴無好宴,阿雲那小鬼不定挖了什麼坑等她自己去跳呢!
於是,和傅鐵雲就這樣糊塗混著,甚至於拖延著不去的心思在趙瑟的權衡中就佔了上風。奈何小金就站在一旁等著押她上路。趙瑟拖延不過去,索性心裡一橫道:連子周那樣那樣艱難的事情我都做了,我就不信還有什麼了不起的!你等著,今天咱們就把話說清楚!——這樣說起來,意志與勇氣也不算什麼了不起的東西,艱難亦然。只要想 一想那一刻的艱難,只要想一想那一刻需要的意志和勇氣,一切也就沒什麼難過的了。
就這樣,趙瑟懷著必勝的信念,以鬥志昂揚的步伐邁進了傅鐵雲的虎|穴。
一進門,士氣就洩了幾分。這倒不是趙瑟太也窩囊,一見傅鐵雲氣勢就要矮一截。而是此時此刻,入得趙瑟眼中的傅鐵雲未免也太溫良恭儉讓了一點兒,搞得趙瑟幾乎以為進錯了房。
此時,傅鐵雲剛剛沐浴完,頭髮半乾著靠在榻上。他只穿了單薄的寢袍,毯子斜斜地搭在身上。猗猗坐在塌裡側翻來掉去地抓著一把寶石玩,傅鐵雲就將手伸過去和猗猗一起玩。聽見趙瑟進門的響動,他抬起頭,衝趙瑟笑著說:“你過來啦!”
趙瑟腦袋裡立即就是一陣“嗡”“嗡”作響,眼前也隱有金星亂現,愣是被傅鐵雲這付和顏悅色、如沐春風的賢良夫婿做派噎得張口結舌。別說決戰了,話都沒想得起來接。
這倒不是傅鐵雲從來沒衝趙瑟笑過,也不是他從來沒對趙瑟和顏悅色過,當然更不是趙瑟自己犯賤,突然從傅鐵雲這兒享受到了自己應有的待遇便渾身難受。實在是這一切太曖昧了。她什麼時候和傅鐵雲關係好到這般琴瑟和諧,相親相愛的地步了?事先也沒誰給通知啊!
最後,趙瑟得出的結論是——要上當!反正不是傅鐵雲瘋了,就是自己要上當!
果不其然,見趙瑟待著不說話,傅鐵雲竟連身催促侍奴扶趙瑟進來,別站在門口凍著了,之後,就是催著侍奴服侍她沐浴更衣。趙瑟傻傻地被從頭到腳收拾了一番,等被送到了傅鐵雲的榻上也還沒明白他這是要幹啥。
幸好趙瑟還是有女兒的。女兒那可是個好東西啊!可以無限通用於各種尷尬的局面之下。那麼,既然趙瑟不敢貿然和傅鐵雲說話,她就可以和女兒說話。儘管女兒還不到開口叫媽媽的年紀,但至少,和她一起玩那些亮閃閃的寶石不會招孩子討厭。
而令趙瑟毛骨悚然的是,傅鐵雲竟然就那麼微笑著看她們母女玩,偶爾插一句“猗猗乖”之類的話。這完全是一個普通父親,丈夫的行為,而他的笑容也是滿足地——“不,是偽裝普通,偽裝滿足”趙瑟在心裡提醒自己。
“天晚了,叫孩子去睡吧。”傅鐵雲示意保姆去抱猗猗。猗猗早就困了,自然無法如趙瑟所期盼的那樣纏著自己這親孃不撒手。
那麼,趙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