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的居所,處在內宮與外朝交界的地方。一般皇帝只在太極宮召見宗室親貴和大士族的族長,從來沒有在這裡召見過外臣,特別是藩帥,也並不合適。
為什麼會在太極宮呢?在白唯素不負責任的胡思亂想中,皇帝手中的茶盞無意間墜落,藏在衣櫃裡五百刀斧手蜂擁而出將傅鐵衣斬成肉醬的情景隔三差五地要出來晃一圈,讓他冷汗直流。
召見兩個時辰之後,傅鐵衣還沒有活著出來。白唯素真的要懷疑自己烏鴉嘴了。他在衣衫上蹭著手心不斷冒出來的汗水,變換著各種手勢。透過這種方法,將傅鐵衣在上都經營了數個年頭的力量分佈到合適的位置。他知道這樣的安排很可笑,一旦傅鐵衣在這種地方出了意外,還有什麼樣的力量有用呢?等著他們就是樹倒猢猻散。所以,傅鐵衣什麼也沒交代。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安排了。安排是在身旁趙氏派來協助他的那個怎麼看怎麼不像軍人的“親衛”的詫異目光下進行的。
遠遠的有宮中女官由低等的宮侍簇擁著出來。白唯素這才記起來今天是除夕前一天,輪到沐休得女官會在正午後出宮。這些女官們笑靨如花,互相戲謔著誰要去尋哪位情人纏綿。她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著,晚些時候去何處吃酒?又取何處找樂子?像是滿樹的鳥兒一起撲扇著翅膀。
女官們的侍僕早就在宮門口等候。他們和他們帶來的馬車就和白唯素他們這群人混在一處。女官們一出來,侍僕們便以不亞於暴民打劫的聲勢一擁而上,各自尋找自己的主人。服侍她們裹上厚而輕軟、泛著光澤的貂皮或者狐狸皮披風,拖著她們的手臂走向自家的馬車,跪下來請她們踩著脊背上車……
即使是百死而不回的勇士們面對這樣一群惹不起的女人造成的喧鬧時也不得不退避三舍。白唯素帶轉馬頭退開幾步,打算尋個安靜些的地方。他舉目四面張望,不巧碰見了個熟人。這熟人說起來可得好好巴結,便是天子太極宮中的正六品的尚宮局書記司書記官崔鶯鶯。
崔鶯鶯大約也看見了白唯素,立即把已經一隻踩上侍僕脊背的玉足收了回來,笑著招呼道:“這不是白校尉嗎?你這怎麼又回上都了?啊,這可叫我捉住了!上次你悄悄溜掉的帳咱們可怎麼算?”
白唯素哪有不緊著順杆兒爬自己找收拾的道理?他立即調動滿身的肌肉骨骼,作出最丰神俊朗的儀態,幾步跨到崔鶯鶯身邊,主動挽起她的手臂笑道:“大人冤枉下官哪!下官怎麼敢在您面前偷溜。當初下官要趕回河北送軍報,遲了要被大帥砍頭的,實在來不及向大人辭行,大人恕罪則個。”
“嘁!”崔鶯鶯扁著嘴巴道:“你就不怕我砍你的頭嗎?”說著並指為掌,切向白唯素小腹之下,兩腿之間的傢伙兒。那傢伙兒應切昂首,把白唯素官袍腰帶以下的部位搞得非常難看。白唯素不禁渾身一哆嗦,略微弓腰抓住崔鶯鶯的柔荑,求告道:“大人饒命吧,都是下官的錯還不成嗎?大人讓下官什麼時候去賠罪下官便什麼時候去賠罪!”
崔鶯鶯這才高興地笑道:“這還差不多。”說著就勢抱住白唯素的腰嬌聲道:“那就現在吧,咱們去那玩兒?”
白唯素連忙道:“下官還要等大帥呢。陛下召見傅帥,還沒出來下官怎麼敢跑?不然大人先等一下,等下官向大帥告了假立即便趕過去?”
“噢……”崔鶯鶯一拍頭道,“真是糊塗了!我怎麼給忘了。你慢慢等吧,可還得等一會兒呢!我可是侯不起了,馨逸院新進了兩個極品小倡,還是一對兒雙胞胎,和同僚約好了要去碰運氣的。本來就買不起,去晚了可就連瞧都瞧不上了!”
說著轉身欲行,白唯素卻拉住她的手腕奇道:“怎麼會?我們大帥都進去兩個時辰了,怎麼還要等好久!”
崔鶯鶯回頭望著白唯素轉了半天的眼睛,嬌嗔道:“又跟我耍心眼!好吧,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