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口裡的誠王哥哥便是燕錦衣的長姐燕太妃的兒子,當今聖上的十五皇弟趙珞。這小子今年才十二歲,還分擔不了國事,整日遊手好閒,最喜歡的娛樂便是找人比武,可又有誰敢真的打敗他呢?
燕錦衣咬牙切齒,心想等下次一定要打得那小子嗷嗷叫才行。
趙珞雖是燕定北的外孫,但君臣有別,他也不好管教,反過來又覺得幼子不對,這麼大的人還和孩子打鬧,大概也是閒得太荒了。
在燕定北的示意下,張氏、趙瑢帶著孩子、下人都退了出去,屋裡只剩下父子三人。
“二郎,我和你大哥商量過了,過兩個月宮中親衛要換一批人,到時讓你進去擔個職。你也不小了,不能老在家裡閒著。”
燕錦衣一撇嘴,“爹,我不想給聖上守門,我要上戰場殺敵!”
“胡說!做親衛不也一樣是給聖上當差,衛君不也是衛國?”
其實說起來也有些無奈,燕家是隨同本朝太祖打天下的功臣,而且世代皆有軍功。正所謂將門出虎子,燕定北本有一兄,名安南,他名定北,燕太公便是要他倆為國安南定北,兄弟二人也的確都成了本朝的良將。燕鐵衣的名字也是燕太公取的,意為寒光照鐵衣,並讓燕定北從小細心教導,希望他也能成為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強將。
可這時已不同於以往,經過幾代人的努力,中原強盛,四海皆平,邊關將士守時多、攻時少,朝裡的武臣也不再有開國時的風光,所謂武功蓋世還不如錦繡文章更能光宗耀祖。燕定北本人也不再想自己的兒子和先輩一樣血灑疆場——他的兄長燕安南便是未及弱冠便戰死沙場,連子嗣都未曾留下。
幼子出生時,燕太公已過逝,燕定北便給此子取名錦衣,意為衣錦還鄉,只希望他將來能讀書有成,考取功名,卻不再指望他一定要威風凜凜、殺敵四方。
結果卻讓他啼笑皆非。曾得他精心傳授的燕鐵衣長大後卻棄武從文,參加科舉進士及第,入朝為官,如今儼然成了朝中重臣。請了當朝名士為師的燕錦衣卻自小喜讀兵法,愛舞刀弄槍,一心要學祖輩名揚沙場。他的文學雖然尚可,但要靠此博取功名卻是難了。
“聖上需要人護衛又不是非我不可。爹,您跟齊叔叔說一聲,讓我去投奔他吧。他答應過等我能上戰場了就收下我。”燕錦衣說的齊叔叔是他父親的老部下,現在正領兵駐守在西北。
“你這渾小子!你以為到了那裡就有軍功躺著等你?”燕定北心裡恨不得打這小子兩下,一點也不體會父母心,上戰場是那麼好玩的事嗎?
燕鐵衣見父親和幼弟擰了起來,便笑道:“二弟,不是爹爹捨不得放你出去,只是現在天下太平,哪裡有戰可打?你忘了,上次見齊叔是五年前,而他說的天花亂墜的那場大戰是十年前的事。你現在去他那裡除了多個吃飯的人別無用處。”
“就是,他現在還盼著他家小子早點考取功名,不再靠刀槍吃飯。”燕定北趕緊新增證據。
“那、那就讓我去京外帶兵,當個小將也行。”燕錦衣心想:“不讓我真的上戰場,帶幾個小兵天天沙盤演練過過癮也好。”
燕鐵衣將茶碗在桌子上重重一放,“胡鬧!就算天下太平,也沒有理由讓一個乳臭未乾、毫無經驗的小子去帶兵。哼,就算我燕家有這樣的權勢也不能做這樣的誤國之事!爹,您也不必再與他多說,到時打點好了,直接扔他進去。他要是敢不去,哼!”
燕鐵衣因為小時被父親逼著苦練武功,長年日曬雨淋,膚色有些黑,再加上本就長的英武,瞪起眼來就像是廟裡的金剛,不怒自威,怒了更威,嚇得燕錦衣打了一個寒戰。不是他膽小,實在是從小被打怕了。
“哼,那是自然。”燕定北也板起了面孔。他後悔以往過於寵溺幼子,讓他成了一個高不成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