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嗎?那十幾個漢子一聲口哨便可呼來數百上千人,而這些人其實就是劉健的人。劉健在諒山之內不但素有威望,便是在官府,乃至於廣西省城或是祿州府裡,其勢也是不小,而且據聞近來他巴結了徵南軍的不少高階武官,他有此依仗,什麼事不敢做?大人上次得罪了他,或許……他想借此給大人一個下馬威,再者,他只是暗居幕後,就算是朝廷追究,他必定能買通不少人為他說話,這裡山高皇帝遠,金陵那邊取信的還不就是這些地方父母官?大家若異口同聲,都說只是民變,到時候彈壓一些山民,朝廷那邊能說什麼?”
朱智凌忍不住道:“好大的膽子,這還是朱家的江山嗎?”
郝風樓卻不由苦笑,公主殿下未免還是有些天真了,這種地方說這些簡直就是昏話,在諒山這種地方,哪裡有朱家江山的烙印?他沉吟良久,卻不禁搖頭,道:“席縣令,事情不對頭,這個劉健能將買賣做得這麼大,能在這諒山穩穩當當,經營這麼多年,必定不是個草莽。像這樣的人,會只因為我得罪了他就佈置這樣的事?不對,不對,應當是哪裡出錯了。”
席縣令倒也覺得有些道理,道理確實是沒有錯,這位郝僉事的身份,對方不可能不知道,面對這樣身份的人,巴結都來不及,為什麼要鋌而走險,佈置這麼大的陣仗?
他覺得不對,顯然是對方的動機不明,可是另一方面,這諒山即將迎來暴風驟雨的前兆卻是真真切切,以他的預計,這些人就算不惹出動亂,也足夠諒山縣吃一壺的,席縣令的心裡終是放不下。
郝風樓皺著眉頭道:“其實到底會不會出事,試一試就知道。席縣令,你立即派人前去尋劉健,就說縣衙之中請他吃酒。若是他肯來,那麼說明他心裡沒鬼,這件事或許與他無關,就算有關,想來也是想借山民來敲詐官府。假若他不來……”郝風樓的目光幽幽,做了最壞的打算:“那麼極有可能,這諒山乃至於祿州府都要不太平了。”
席縣令一聽,眼睛一亮,頓時道:“下官這就去安排。”
差役已經四處出沒,分頭前往劉家的幾處別院。
可是得來的訊息卻顯然令人失望。
人去樓空。
劉家三處宅邸和別院,雖然還有僕從看管,可是劉家之人卻全部不見了蹤影,數百個看門護院之人亦不見了蹤影。
訊息傳回來,席縣令幾乎要暈過去。
劉家的人一夜之間走了個乾淨,唯一的可能只有一個……而這絕對是席縣令最不想看到的。
郝風樓這時也再沒有了一絲僥倖心理。好在臨變之時,郝風樓倒還算冷靜,他遇到了太多的事,對他來說,諒山終究是小地方,自己終究是奉旨前來,身邊又有趙王,還有許多的資源可以動用,所以還不至於跳腳。
他喝了口茶,看了朱智凌一眼,突然笑了,道:“美女姐姐,咱們時運不濟,看來又要同生共死了。”
朱智凌觸動了心事,嫣然一笑道:“九死一生了這麼多次,我們不都還在這裡嗎?”
郝風樓哈哈大笑起來,撫案道:“不錯,誰要我們的命,我們就要他們的命,美女姐姐,我會保護你的。”
朱智凌並不點破,雖然心裡明白,一旦發生了大事,多半是自己來保護他,卻還是寰首點頭道:“嗯。”
席縣令要哭了,都到了這個份上,你們居然還能**,奸——夫yin婦啊,還有沒有天理!
郝風樓正經了,他冷著臉,道:“立即戒備,縣城的城門立即關了,所有的差役都要放出去,貼出安民告示,縣城裡肯定有他們的內應,可是未必所有人都和他們有關,官府要講清楚,一旦山民們發生民變,殺進了縣城,可不會管你是官兵還是尋常百姓,人殺紅了眼睛,沒有什麼做不得的事,因此,得讓縣中的百姓安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