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的死屍,他已恨不得馬上逃回去,什麼衝動的念頭都沒了。
四個灰衣線人輕輕地將棺材放在落葉上,已沒有人敢再動。
林間深處,火光忽明忽滅。
一個竹杖芒鞋的老人戴著一個銀光閃閃的面具,他的左手提著一盞紙燈籠,他的人就像是一件衣服被墳頭上的枝幹掛住。燈光照在他無比詭秘的銀白麵具上,有時候更夫不免會懷疑這個老人就是個孤魂野鬼。
“你坐在棺材上看起來比坐在你老母的搖籃裡還舒服。”孤零零的墳頭邊傳來老人孤零零的聲音,猶如秋天的落葉,似將枯萎,卻又翩翩飛舞。
更夫顫巍巍道:“你若覺的舒服你也可以來坐一坐。”
“只要你願意像我這樣被吊在墳頭上,我倒很樂意坐一坐你的棺材。”
“你…你…我…我還是坐在我的搖籃裡好。”更夫結結巴巴地終於把這句話說完整,他額頭的汗珠卻已款款滴落。
老人已不再說話,從竹杖上取下掛著的五吊銅錢丟給更夫,道:“你不用坐在搖籃裡,現在你就可以去找個姑娘坐在她的懷裡。”
“怎麼…只…有…這些?”更夫難免有些氣憤,往日裡他的酬勞至少也有五個銀錠子。
老人陰笑道:“墳墓下還埋著一袋銀子,你若想要就過來挖吧!”
“你…你…”更夫原本想衝過去拿起銅錢砸死這個糟老頭,但一看到地上凌亂不堪的白骨,他強忍著怒氣灰溜溜地躍出密林。
四個灰衣人矯捷地追了過去,口中大喊:“把屬於我們的四吊銅錢還給我們……”
呵呵……老人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逗逗這幫膽小鬼也成了他生命中唯一的樂趣。
月明星稀,“呱”的一聲,一隻烏鵲劃過夜空。老人的笑聲隨著烏鵲的隕落曳然而止,忽然冷冷道:“既然已經來了,為什麼不出來?”
………【第七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
木葉蕭蕭。
幽深的密林中果然有人應聲道:“你這個糟老頭耳朵居然還沒有聾?”
風聲簌簌。
他的聲音彷佛遠自天邊,卻又近在耳邊。
“既然你的腳都沒有中風癱瘓,我的耳朵又怎麼會聾呢?”墳頭上的灰衣老人拱一拱手,似乎是見到了久違的好友。
林間已有一個綠影飄出,他的人也和他的聲音一樣都是被風吹出來的,吹落在了棺材之上,問候道:“糟老頭,好久不見?。”
“你我本不該相見,更不該在此地相見,你本不該來。”灰衣老頭用一種極其怪異的眼神盯著綠衣人。
“可惜我來了,可惜我一來你就有麻煩了。”綠衣人盤膝坐在棺材上笑容可掬。
“你本來就是個麻煩。”灰衣人已撐著竹杖,踩過陳年的枯葉,慢慢地移到綠衣人的面前。
綠衣人發出沙啞的笑聲,道:“我若是麻煩,那麼我一定會天天陪著你。我真想不通你這樣一個人居然如此耐得住寂寞,居然在這片墳地裡一呆就呆了三年,要是我早就自殺上吊了。”
“可惜我不是你。”灰衣老人雙目蕭索,他的心似是回到了好久之前。他苦笑、他捫心自問:“好久以前他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又因何好久以後的現在,他寧可日夜與孤星落葉作伴,恪守墳間?”
這些問題連他自己都沒有答案,所以他已不再去想,他現在只想問問眼前這團綠影到底想帶來什麼麻煩,“你作為綠衣分舵的傳令官本不該跟蹤灰衣線人,更不應該跟到這裡來。你在組織裡呆了也有三年了,這個規矩你應該很清楚。”灰衣老人的語氣突然變的既嚴肅又冷漠,顯然對於違反組織規矩的人他都會秉公辦理,不管此人是久違的好友還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我只不過是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