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想不通一個問題,既然“天衣”組織中高手如雲,為什麼不親自動手,非要花大錢買兇殺人?
七巧靈童並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惑,因為他與天衣之間的交易已經結束,所以他揮一揮衣袖,已燕子般掠過屋簷,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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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並沒有開啟棺材驗驗貨,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棺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是這塊地界的一個“線頭”,他只要在這個地方與十八個灰衣線人交接,留下賞銀帶走棺材。然後他的任務就完成了一半。
更夫已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放在棺材上,然後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十八個灰衣線人立馬帶上屬於自己的賞銀,有的從某個窄小的窗戶鑽入某間屋子,有的拐到了陋巷裡,也有的幾個跟頭已翻出了十丈開外。
總之他們已朝十八個不同的方向溜得無影無蹤。
這時街巷中四間角落裡的矮房子突然吱的一聲響,房子的四扇破木門同時被推開,然後就走出了四個瘦如柴骨的灰衣人。
他們已瘦的幾乎沒有了重量,走起路來就像飄在半空中。
眨眼間他們已分別走到了棺材的四個角落。
棺材似乎也變的比羽毛還輕,被四個灰衣人用一根手指頭輕飄飄地抬走了。
此時棺材上坐著的人已變成了更夫,現在他只要押送棺材與下一個“線頭”安全交接,他就可以拿走賞銀,完成任務。
四個灰衣人似乎走的很慢,可很快就已消失在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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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的山頭,月光斜照田間。
棺材很輕很穩地穿過荒蕪的土地,更夫略鬆了一口氣,今夜像往常一樣過的很順利。很快他就又可以獲得賞銀,然後再去窯子裡找幾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一想到這些事情他就激動了起來。
這些事已成為他人生中唯一的歡樂。
他本不該這樣胸無大志,可身在高人如雲的“天衣”組織他只能如此自我消沉。
酒興滋生,春寒襲人,更夫身子微微一顫,他解開腰帶間掛著的一壺濁酒灌進腸子。
空中無缺的明月;月下酒中消沉的人。
此情此景難免令更夫觸物傷情,想起很多往事。
七歲那年他就已加入灰衣分舵,如今他已三十七歲。
他花了三十年的時間才從一個尋常的灰衣線人爬到“線頭”這個位置。
可惜到目前為止他竟連灰衣分舵在哪裡都不知道,他只是日夜苦守在這個地界接受任務,然後平安地到達前方山丘密林中的亂墳崗與下一個“線頭”交接,然後再回到這裡等待下一個任務。
三十年和三十天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區別。
雖然每完成一次任務,他都能拿到一筆可觀的賞銀,但他還是不甘心。很多時候他都衝動地想過偷偷去跟蹤下一位“線頭”,一窺神秘的灰衣分舵。可是一想到前任“線頭”就是因為做了這件愚蠢的事,而被組織五馬分屍,他心中爬出的念頭就迅速地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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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蕪的農田似已走到了盡頭,前方已是一片密林,密林深處五里地就是傳說中的亂墳崗。
四個灰衣人踩著腳下的碎葉,發出一種聽起來很舒服的聲音。
再往前走已可以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屍臭。
再往前走林間的碎葉中到處都埋著白骨,那些都是曾經禍亂後被草草了結掉的死屍。
再往前走,更夫的路就走到了終點。每次來到這裡,一想到無數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