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王邊思索著邊道:“兵符在臨安將軍手中,寡人已經遣人將他從前線急召回來,最晚後日晌午就會到達。待寡人授了你兵符,就立即為你送行,讓你領兵出發。”
楚北捷自從兵變之後,第一次與王兄談及兵權,沒想到王兄全無芥蒂,如此爽快,來時的種種憂心都不翼而飛,霍然站起,沉聲保證:“王兄放心,無人可以侵犯我東林一寸土壤。”
退出大王的寢宮,楚在然已經等候在外,臉上多了一點笑容:“老臣聽見大王的笑聲從寢宮傳出。王爺回來,大王十分高興呢。”邊帶路邊解釋:“王爺的鎮北王府已經一年沒有人打掃了,所以大王命人安排王爺住在宮內。這也是都城百姓盼望看見的,畢竟王爺已經隱居了一年,大家都希望看見和大王和睦的鎮北王。”
到了幾乎位於王宮中央的昭慶宮,楚在然擊掌喚人,十幾名侍衛和宮女從宮中魚貫而去,對楚北捷行禮。
楚在然道:“這處宮殿是老臣特意命人收拾過的,寬敞舒適,旁邊就是王爺往常最喜歡遊玩的梅園。”
楚北捷銳利目光從侍衛們身上一掃,沒有一張熟悉的面孔,臉上不動聲色,點頭道:“知道了。”
別了楚在然,跨步進入大門。
東林王宮是楚北捷從小生長的地方,直到成年後被冊封為鎮北王,才另起鎮北王府,搬到王宮之外。
嬌豔的宮女盈盈圍繞,柔聲道:“王爺一路辛苦了,讓奴婢伺候王爺沐浴吧。”
眼波似煙,笑靨如花,入不了楚北捷無動於衷的眼睛深處。
“本王征戰沙場,沐浴從不用人伺候。”楚北捷隨手揮退。
他雖是王爺,卻不常養尊處優,十幾歲就開始戎馬生涯,毫不以為苦,天資聰穎加上性情堅毅,成為舉世聞名的護國大將。
連日來的風塵被洗滌乾淨,一身清爽,確實舒服多了。
雖然勞累,楚北捷精力卻仍旺盛,穿著宮中舒適輕便的長衣,站在樓上,看眼底那一片梅院。迎著風的身形挺拔修長,俊美輪廓稜角分明,幾縷猶有溼氣的黑髮垂在額前,顯出幾分不為世俗羈絆的豪放不羈,讓偷眼瞧他的年輕宮女們,個個心跳不已。
梅花正盛開,和隱居別院中一樣,空中逸著淡淡幽香。
只是因為少了那在樹下撫琴的纖細身影,這王宮就變得,遠遠比不上遠山圍繞中的隱居別院。
此番回到東林王宮,每處親切的景緻都有一種難言的陌生。以往宮廷中的侍衛都是他親自挑選出來的,一年隱居,居然再見不到一箇舊人。王嫂態度冷淡,想起自己護著她的殺子仇人,這樣已經算是最理想的境界。王兄有病在身,楚北捷不欲多去打攪,專心等待兵符。
每日來去的都是那幾名老臣子,年輕軍將竟然一個也沒有。楚北捷不經意地提起,楚在然老成持重地開口:“現在邊境上有敵軍窺視,大王有令,凡是年輕的將領除了已經派往前線的,一律在家隨時待命。等王爺兵符一到,便可以召之即來。”
東林慣例,大戰在即,軍事將領往往奉命在家,不得隨便走動,以防徵調時尋不到人。楚北捷尋不到一絲破綻,在昭慶宮中耐心等待,不知不覺中,越發想念隱居別院處的琴聲歌聲。
那倚在榻上,青絲隨意鋪展枕上的娉婷,如印在腦海中一樣,無時無刻不在眼前浮現。
“娉婷孤零零地過了自己的生辰,王爺生辰那日,我們可以在一起嗎?”她臉頰微紅,笑得溫柔。
“我會盡量。”
楚北捷並沒有對娉婷一口答應,卻思念著那雙透出欣喜無限的明亮眸子,暗中計算歸期。
不知為河,臨安將軍卻誤了歸程,一路風塵僕僕,到達王宮時已經是第三天深夜。
楚北捷早等得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