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梯可以攀爬,是以前水庫的工人用,尉遲先一步跨上鐵梯,動作過大,扯到傷口,他閉了一下眼睛,隱約可見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潮紅,回頭將手遞給鳶也。
鳶也沒有握,直接去抓鐵梯,一腳蹬上去,安莎等人緊隨其後,宋義與黎屹則帶人開槍掩護。
鐵梯風吹日曬,年久失修,很不牢固,尉遲每爬一步都要試探後才踩上去,時而低聲叮囑鳶也小心腳下。
鳶也踩上一階,整條鐵梯突然晃動起來,她抓緊梯子,下意識往下看,他們已經爬了二十幾米,黑暗作用下,底下的萬物被扭曲成了可怖的形狀,所謂深淵恐懼症,她整條神經都炸開了。
「不要往下看!」尉遲呵斥,「看上面,看我!」
鳶也呼吸紊亂地抬起頭,自下而上的角度,看到他和月亮近在咫尺,從眉骨到鼻樑的線條泛著銀光……放在昨天,她怎麼都沒想到他們還會有合作的時候,簡直……荒唐。
她的眉心突然落了一滴液體,不知道是雨還是水,無暇去管,重新屏住呼吸,繼續往上爬,
有黎屹和宋義的掩護,槍隊和箭隊沒能第一時間發現他們在攀爬水庫,等到發現,再想要射擊時,他們已經超出了他們的射程。
最後一階尉遲跳上去,抓著鳶也的手將她拽上來,安莎等其他人也紛紛跟上,沒時間墨跡其他,他們無聲且迅速地跑到寺廟門前,寺廟這會兒已經關了,他們大力拍門,很快就守夜的和尚來開門。
和尚奇怪:「你們這是……」
鳶也問:「廟裡人多不多?」
和尚一愣:「……不多。」
尉遲接著問:「住在哪裡?」
「西邊。」和尚答完才覺得不對勁,「你們是什麼人?問這個做什麼?」
哪還來得及解釋那麼多,安莎上去一下把人敲暈了事,他們轉頭往東邊跑,三兩下佈局完畢。
槍隊和箭隊追得很快,黎屹和宋義得了安莎示意,把人都往東邊引。
東邊是閒置的僧舍和藏經閣、雜物間,錯落無序,就像一個小迷宮,用來埋伏綽綽有餘,他們就將人引進迷宮,趁人暈頭轉向猝不及防時,突然從屋頂撲下來,用鯊魚刀或阿拉斯加捕鯨刀直接割喉。
今晚的吉祥寺,有血腥味。
鳶也沒有參與反殺,她的右手臂在剛才爬鐵梯的時候中了一槍,血流如注,麻痺無感,暫時是個半殘,就躲進藏經閣裡,反正她和人加上尉遲的人,在有地形優勢的情況下,取勝不難。
只是沒想到,尉遲也跟了進來,他像是精疲力竭了,靠坐在她的對面,一動不動。
鳶也想到他腹部的傷,難為他能保持這麼久的清醒,不過……他就一個人進了只有她的地方,不怕她趁虛而入,要他的命麼?
有些念頭一動起來,就如藤蔓瘋狂生長,鳶也眯起眼睛,只留一線眸光。
她眼角天生上翹,平時看起來風情萬種,此刻卻猶如鐮刀一般鋒利,腦海中快速閃過很多畫面,帶血的,帶淚的,痛苦的,崩潰的,等等什麼都有,全都是他帶給她的痛苦和傷害。
一直以來,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向他復仇,只是他身份和本事擺在那兒,沒那麼容易對付,她才不得不精心佈局,為他編織一個專屬牢籠,但是現在,他就這樣孤零零在她面前,她有一把匕首就能送他下地獄……
鳶也捏緊了手指,結果忘了手臂有槍傷,驟然一疼。
「怎麼?」一直沒有動靜的男人聽到她的低吟,聲音沙啞地詢問。
鳶也吸著涼氣,怎麼?意圖殺人未遂唄……
算了,她也有傷,真拼起來,還說不準誰輸誰贏。
悄無聲息地將殺意蟄伏回去,鳶也面無表情地坐著,尉遲調整了一下姿勢,一條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