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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鍾大第一次主動遞摺子求見皇上。皇上的寢宮靈濟宮飄著濃濃的藥香,鍾大想,皇上大概比他想像的病得更嚴重了,去年中秋流賊起義殺入京城,差一點就把皇上趕出皇城,沒想到邊侯及時領兵從北城趕來,鎮住了局面,保住皇上的面子。鍾大卻發現被流賊殺死的官員竟然多是反對皇帝登基……這絕對不是一場巧合,然而誰也不會說出來。他不會,世勳不會,樸燦烈更加不會,這種事只能是湊合,流賊見人就殺,奸-淫-擄掠,無所不作,這些官員是無辜慘死。
皇上還提攜了皇后的孃家和先太后的孃家,鍾大上朝時開始發現陌生的大臣多了,樸燦烈解釋是從底層升上來,接替已死的官員,總不能空著位置沒人幹活。鍾大是隻拿錢不幹活的人,朝堂上的事他一概沒有意見,哪怕皇上把六部尚書之位全給了他的親信,也與鍾大無關。
皇上在內室躺在榻上看書,他換下了朝服,穿著一身暗藍色團福紗袍,右手腕戴了一串伽楠木佛珠,身邊的太監將冰盆移到窗前。窗前放了一座金瓶珍殊花樹景,瓶中插黃金樹,以碧玉為葉,珍珠作花,金絲為蕊。
鍾大請了安之後,皇上清俊的面容上難得帶著一縷笑意問:「皇弟哪來的閒情過來?」
「臣應該過來向皇上請安。」
皇上冷哼一聲,「哦,十歲以後你就沒有認真來過了,何必矯情呢?」
鍾大靜靜地盯著皇上,他和皇上只差兩歲,即使是俊逸如昔也掩飾不了皇上眼角的細紋,不知不
覺,他們真的長大了,也是為人父了。從十歲那年開始,鍾大就知道大皇兄不是溫暖可靠的兄長,而是城府頗深的太子,至於自己亦一夜長大,不再天真簡單,而是頗會算計的二皇子。
兄弟情份也不過如此。
鍾大冷笑說:「皇上,你哪來的閒情把一堆有天花的布料送到臣弟的府上?這般厚禮臣弟無福消受。」
皇上譏諷,「呵,你居然會問得如此直接?真不像你的性情。怎麼了?很焦急嗎?」
鍾大聞言,沒想到皇上會如此直接承認,心底冷如寒冰,徹頭徹尾瀰漫至四肢百骸的每一縫隙,偏偏還要維持冷靜的聲音說:「皇上果然好手段。」
皇上幽黑的眸中平靜無瀾,笑說:「錯了,這種低下的手段朕不會用,你想著以前還得罪過甚麼人?朕充其量只是默許,啊,就跟你當年陷害孝肅皇后一樣,你也不過是吩咐太監說了兩句話。」
皇上說得輕描淡寫,鍾大卻很清楚記得當日之事,他找了一個小太監吩咐他在孝肅皇后出來散步必經之路,說了幾句話。
───「哎呀,太子怎麼被關起來?被皇上厭棄了嗎?」
───「那關起來還有出來的日子嗎?太子妃都快生孩子了。」
沒錯,就是這幾句話嚇得孝肅皇后早產,險些一屍兩命,最後子孝出生了,但孝肅皇后一命嗚呼。
鍾大隻能說,既然他做了,就自然會一口承認下來,反正那個小太監已經死了,沒有人能夠指認他的罪狀。
皇上見鍾大臉色沉著不變,便說:「端王爺隨便說句話就置人於死地,也怪朕的元后沒福分,也怪子孝和元后沒緣份。」
鍾大看著皇上,忽然很想大笑出來,皇上說出這種話,感覺比他還要涼薄幾分。大概這就是帝王心計吧,以一人奉天下,就不能有兒女私情。
「皇弟,得些好意需回手,你都在朕面前囂張了十多年了,還想得意多久?現在還是父皇母后在世的時候嗎?」二皇弟和他作對了十多年,終於要敗下來了。「朕覺得母后仙逝之後,慈恩寺雖然供著母后的靈位,但也未免太過冷清了。皇弟也很應該盡點孝心。」
鍾大回到府裡想了一天,終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