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一眼。你想起了從前,但前些日子與你說的話,你都忘了麼?
蘇扶風心神一凝。那日凌厲曾說他這一次再也不要辜負她可現如今她又怎敢去把他這全然沒有理由的承諾當真。
不需如此的。她低著頭,輕輕自嘲地笑著。我已不是昔日的蘇扶風了。我早跟了大哥,與你沒有瓜葛了。
你為什麼會跟了他,現下我也知道得八九不離十。凌厲道。便算你跟過他,前日裡你還不是重跟了我又怎麼算?
蘇扶風知道他說的是此次重會之後又曾相歡過之事,心裡不知怎的竟想起了那條終是沒能回去的小溪,一時之間,淚竟已泫然欲滴。
她已太久未曾哭泣,也早自絕了任何期望。只是此刻若握住凌厲的手,她想,難道真的會與以前不一樣麼?
可她還是沒有。她略略側臉,隱去淚意。她再鼓不起勇氣來了她太瞭解他,她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竟已連飛蛾撲火的勇氣,都已沒有了。
她只是微微地又笑了笑,垂著手。何必如此。她低低地說道。若你對我如此,邱姑娘所做的一切犧牲,又當如何?
凌厲的手靜止了良久,連同他的表情,他看著她的眼神。他知道,蘇扶風對他,並沒有變;只是她雖是為了他才委身於俞瑞,卻也終於在虛與委蛇的這段時日,學會了另一種去喜歡他的方式。
她不再像從前一樣了。
他的手垂下去。他轉身,不再看她,向外走去。
蘇扶風跟在身後。她的心終於沉了下去。她是對的。她什麼都料到了。
不是今天,也是明天他在乎的人不是我,就終於會離開我。
凌厲心裡卻又何曾清淨,他只是沒有閒暇在這個當兒作出什麼抉擇。瞿安的事情猶如一道霹靂,他心中只是煩亂,其他的事情,又怎想得下去。
好在這日傍晚,拓跋孤也已隨後趕到太湖。既知朱雀山莊所在,四人連同太湖諸人在內,無不躍躍於赴莊報那血海深仇。
晚間拓跋孤與凌厲獨坐時,自不難發現他的揪然不樂,追問之下,凌厲也未隱瞞,將蘇扶風所述一些來龍去脈,包括自己與瞿安之關係告知了拓跋孤。說來這也未必一定算作壞訊息,可他終究覺得有些不知如何自處,卻不料拓跋孤聽了之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你說給蘇扶風按下心脈五針的人是瞿安?他是為了幫她脫逃?
聽說是如此。
拓跋孤凝了凝眉頭。“心脈五針”連我都不會,他為什麼會?
這個……凌厲只得接話道。青龍教之前曾有一段時間情形大亂,會否是這期間,有記載刑罰的文笈丟失,為黑竹所得?…
你在黑竹會有知道些什麼?
凌厲搖搖頭。不知道。不過……若瞿……安,若他得到“心脈五針”之法,大哥必定知道,那麼扶風的假死,當瞞不過他才對。
離奇的倒是瞿安一個外人,竟能將這酷刑活用作求生之策?拓跋孤冷笑。這種辦法,便是司刑長老,怕也不敢嘗試。
凌厲只嗯了一聲。他想聽的並非這些。可是回過頭來,自己心裡的煩悶不過是自己的私事,難道還真的指望拓跋孤說幾句話來解決自己心裡頭的煩惱不成。
你想見他麼?拓跋孤忽然道。
嗯?
瞿安他既是你親爹,你如見了他,恐怕不少未解之謎,總也會有答案。
凌厲茫茫然點點頭。是……是啊……只是……我到現在還是不大相信。如果他是我父親,他當年為什麼不說?
你問本座,亦是無用。拓跋孤道。既有如此疑問,何不當面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