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喘息了一陣,說道。
“快,隨我來!”福生剛說完,鍾文彥便焦急地說道,一改方才處事不驚的態度。
來到淳熙住過的房間,鍾文彥在房裡的床上現了一個雕刻著精緻花紋的紅木箱子。箱子沒有上鎖,鍾文彥開啟來看,但見裡面重重疊疊地擺著兩層五十兩一個的大元寶,每層六個,數目六百兩。在他苦惱該怎樣將淳熙遺失在家裡的銀子還回去,這可不是一筆小的數目,眼睛的餘角,卻現在銀子的下面,若隱若現地放著一封信,輕輕一扯看到上面“文彥兄收”四個揮灑的字跡。遂拿出信來看,卻見淳熙的意思是這箱銀子是送給他的,留給他需要的時候用,不讓他為了生計分心,耽擱了讀書。
鍾文彥十分過意不去,也不願意受人恩惠,一邊苦惱著該怎樣把銀子還回去,卻看到福生和母親已經來到了。
“彥兒,怎麼回事?”鍾母焦急的問道,現在雖已入冬,但是因為急於趕路額頭上還是浸出了微小的汗珠。
“娘,您看。”鍾文彥將淳熙的信遞給母親。
看完信,鍾母稍稍猶疑了一陣,說道:“彥兒,現在蘇公子他們已經走遠了,不易再還回去了,不如留待你讀書科考之用,等到來年高中,積攢了銀子再還回去。”
“娘,怎麼能收受別人的恩惠呢……”鍾文彥說著突然停下來,因為他看到有一個淺綠色的信箋從他手裡開口朝下的信封裡滑出來,輕盈地落在地面上。
微微屈身撿了起來,但見上面瀟灑卻不失娟秀的簪花小楷,只一行:望請鍾公子一定要收下,青盞言。稍稍疑慮,嗅著淺綠色信箋上淡淡的幽香,對母親說道:“如此,也好。”
………【第六十四章 雪落紅淚盈】………
趕了十幾天的路,每日顛簸於馬車之上,已是覺得分外的疲勞,眼看就要到京城了,偏偏又下起雪來。
青盞卻不惱怒於這場雪,在杭州,是極少見到這樣的大雪的。南方不但有清新秀雅的景緻,就是連雪,也下的那般委婉,那麼輕悠悠的落下,無聲無息。青盞外表恬靜,骨子裡卻多了一些豪放灑脫,所以,北國這樣紛紛揚揚的大雪,則是更加得到她的偏愛。
青盞微笑著,甚至很隨意的,她輕輕掀起馬車車窗的簾子,微微探出頭去看外面紛紛揚揚的花雨,用指尖去接,沁心的冰涼,更加堅定了意志,然後看著留在指腹上那晶瑩的水滴――雪花融化成的。
地面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阻礙了馬車的程序,正是因為這樣,青盞反而覺得舒服了一些,馬車走得慢了,也便不會那麼顛簸。更何況有雪呢,那軟軟厚厚的一層,早已掩蓋了路面的凹凸不平。
青盞扶著視窗睜大眼睛向外面望去,車子走過的地方,她看到有幾道深深的轍痕,以此來判斷雪的厚度,便一點兒也不錯了。
在稠密如簾的花雨的遮掩下,對於外面的事物看得並不十分清晰,青盞隱約看到,前面不遠的地方,不再那麼空曠,模模糊糊的輪廓像是房屋。
想到房屋,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客棧,前面應該有客棧吧。從早上趕路到現在,都沒有吃過什麼東西,確實有些餓了,終於可以有個地方吃些東西了。十幾天的路程,已經讓她對那些甜膩的點心深惡痛絕,寧願餓著,也不願再碰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熟食更具有吸引力。
現在想來,應該是下午了吧,雖然下雪的天氣不太容易辨別時間,但就她敏銳的感官,再加上這一天她並沒有睡覺,對於時間大約的推測,也應該是了。到了客棧的地方,大哥應該會同意住一晚的,因為冬天天黑的早,剩下的時間也趕不了多少路了,就算能趕路也不一定適時的遇到住的地方。以她對大哥的瞭解,他應該會的。這些天來,她每天最大的心願便是盼望天黑,那樣,便可以不用再趕路,她可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