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聯兵用事,魯隱公就曾受了兩座城邑,此番不好意思再受。既如此,祿甫建議,三家一同重建許國,寤生與魯侯都欣然同意。
祿甫從許國回來不久,齊國邊境告警,北戎來犯。祿甫立即向各國派遣使者,求救兵助齊國御戎。
發救兵的有鄭、魯、衛。鄭國和魯國不消說了,三國共事數次,合作愉快。衛國與齊國本就是婚姻之國,祿甫當然不會為了宣姜一事就與衛國交惡。他一向是深謀遠慮的,知道齊國目前的兵力無法獨立抵禦北方蠻族,危難時還需有求於他國,所以他一直奉行和平邦交,注重與各國搞好關係。他穩重謹慎的外交政策確實給齊國帶來了好處,乞兵的使者出發不久,各國的救兵就到了。
最先到的是魯侯率領的大軍,這個魯侯已經不是魯隱公了,而是魯桓公了。
魯隱公與魯桓公都是魯惠公的兒子,魯惠公殯天之時,太子軌正值沖齡,於是群臣奉太子軌的長兄息姑暫攝君位。
這個息姑便是與祿甫從不和到修好,後來又共事多次的魯隱公。息姑是側妃所生,庶出之子,雖然年長也不得為儲,所以他在位時常對臣民說:“國乃軌之國,因其年幼寡人暫時居攝。”
公子羽父妄測君意,以為他這番話只是籠絡人心的偽辭。於是面君密奏:“君上嗣位為君,國人悅服,今軌漸長,恐將來不利於君。臣請殺之,為君上翦除此患,如何?”
息姑怒道:“休要離間寡人骨肉!寡人已使人於菟裘築下宮室,為養老之計。不日當傳位於軌!”
公子羽父懼息姑告知太子軌,太子軌即位後,就會加罪於已。於是跑到太子軌那裡說:“君上見太子年長,恐來爭位。今日命我入宮,密囑我加害太子。”
太子軌信以為真,於是與羽父勾結,就在息姑從許國回來不久,設計害死了息姑。息姑死後,諡為“隱”,所謂“隱”,意為他只攝政,並未正式嗣位。
太子軌即魯桓公,他上臺不久就發現自己被公子羽父利用了,他追悔莫及,可是大錯已鑄,也無可奈何了,現在最緊要的是怎樣穩固君位。
春秋時有個慣例,凡是得國不正,上臺後必先用兵,以此揚威懾眾。魯桓公弒兄得國,懼怕強鄰齊國問罪。恰逢齊國有戎難,正是有求於鄰國之時,此時率兵前往,兩君見面正可盡釋其疑,如若擊退戎兵立下大功,還可討好齊侯。得到齊侯承認,魯桓公的位置不愁坐不穩。
齊國派出的乞兵使者到達衛國時,衛宣公臥病在新臺,這次病勢來得極猛,妻妾子女都從宮裡趕到新臺來侍奉。
急子自那次醉酒事件後,再也沒來過新臺。宣姜後來又生下了第二個兒子,衛宣公的妻妾們來新臺看望小公子,急子也沒有來。衛宣公為急子娶了宋國公主後,急子與太子妃情投意合,宮裡上上下下都看出小夫妻倆很是甜蜜,衛宣公因此也漸漸放了心。
這次衛宣公生病,又逢齊國派來使者乞兵,急子不得不來到新臺,一來探視父親、親侍湯藥,二來主動請纓、代父出征。
衛宣公見兒子主動表示願帶兵去齊國,心下甚喜,雖然病體虛弱,仍舊撐起身子大力讚許:“好!好!那就辛苦太子驅馳了!”
湯藥端上來了,急子連忙從侍女手中接過,先嚐了一口,才扶起父親,慢慢地喂他。
看著父親喝過藥以後漸漸睡去,急子走出父親寢殿,站在廊下。雨後清新溼潤的氣息撲面而來,樓臺亭閣都在氤氳雨霧中若隱若現,叢叢花樹籠罩著層層煙靄,庭院裡池水新漲,翠碧清亮宛如一整塊綠玉。清脆婉轉的鳥啼吸引了急子的注意,尋聲望去,只見一枝嬌豔的紅杏斜倚於濛濛霧靄中,枝上停著一隻黃鸝,正在歡快鳴唱。
這時一個侍女悄然現身,施禮道:“太子……”
急子一愣,那侍女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