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給阿史思那梁雲送來了一條烤的噴香的羊腿,還有一罈子馬奶酒。阿史思那梁雲大口大口的啃起來,一邊含含糊糊說道:“你們繼續,玉同塵,你的才華……確實是天下少見……”
“且住!”我再也忍受不住,說道:“我們也要進食!”
阿史思那梁雲哈哈大笑,說道:“咱們賭賽,之間沒有說過可以拖延的……嗯哈,進食可以,頂多就是在你吃飯的時候,我多殺兩個人罷了——你們那邊,是可以將飲食送過來的!”
我氣得渾身顫抖。慶州城裡,的確有士兵跑出來,送來了熱騰騰的吃食,還有火把。沒有火把照明,記錄的書生根本無法繼續。
只是,這十個幫我記錄的書生,還可以換班,我,卻是沒有人幫我換班!林子陌拿起一個饅頭,才遞給我,那阿史思那梁雲,就厲聲呵斥自己計程車兵:“怎麼了,怎麼不快點將下面的人押過來?”
我將林子陌手中的饅頭推開,只呷了一口酒,又開始作詩!
應景?不應景?也顧不得了。我現在要做的事,是在阿史思那梁雲的屠刀之下,挽救人命!
一鉤彎月升起來,清輝照耀,遠處的人影已經模糊。靠著一塊石頭,我終於吟完了四句,也沒有力氣去與前來道謝的百姓說話了。
卻聽見一聲顫抖的聲音:“塵哥哥!”
一怔,我睜大了眼睛,終於看見了朦朧的光線下,那個瘦小的人影:“冬兒?”
冬兒站在我面前,努力的踮起腳尖,冰冷乾燥開裂的嘴唇在我的臉頰上輕輕的碰了一下,低聲說道:“塵哥哥,我就知道,你能救我與母親!……你是最厲害的!”
我問道:“你母親?母親安全了嗎?”
冬兒道:“我母親在我前面一位,已經往城裡方向去了,她不能說話……”
我才想起來剛才的確有一個不說話的女人在我面前磕了一個頭。還要與冬兒說話,卻聽見阿史思那梁雲不耐煩的聲音:“下一個,現在距離這裡,還有二十幾步路!”
二十幾步路!一驚,連忙抬起眼睛,只對冬兒說道:“你快走!”腦子再次急速的運轉起來。
不管怎樣,我不能讓任何一個人,死在我的面前!
夜已經深了。
也曾向阿史思那梁雲提出今天休息明天早上繼續的要求,阿史思那梁雲卻是翻翻眼睛,笑道:“你回去,有了一個晚上的準備,你慶州城裡的無數無聊書生還不趕緊幫你作弊?再說了,我們賭賽之前,並沒有說過中間可以休息……你不能休息,我也不能休息,大家公平,是也不是?”
我咬著嘴唇,實在說不出話來。都說草原人粗豪,卻想不到我竟然遇到了一個無賴!超級無賴!
阿史思那梁雲板著手指頭笑道:“現在那邊大約還有一百來個人吧……你回去休息也可以,反正這一場賭賽,你是贏定了,不過剩下的一百來個人,咱不客氣了!”
我厲聲道:“你敢!”
阿史思那梁雲笑道:“我是敢的,就怕你不敢!”喝道:“將下面一個人,帶過來!”
深秋的夜風,異常寒冷。我只能抽空吃兩口東西,而到了凌晨時分,那些吃的東西,也已經被夜風凍得僵硬。我拿過酒罈,觸手冰冷,抿了一口,卻急忙吐出來,原來那酒,已經結冰了。
這個時代的黃酒度數很低,基本上不含酒精,因此,稍微冷一點,就凍上了。我將酒罈子放下,林子陌悄無聲息的接了過去,將他抱在懷裡。
下一個人又被押過來了,我繼續作詩!然而——腦子已經乾涸,我嘴唇蠕動,好長時間不能發出聲音!
阿史思那梁雲哈哈大笑,從小馬紮上站起來,抖動著手中的刀,虛劈了一下,道:“刀啊刀,今天終於要讓你能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