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鴻儒才有的儒和氣息,崇慕可親,但是中年人低垂的眉眼卻暗蘊威嚴,不是常掌大權之人,絕不會有這種隱而不露的儀表。中年人注意到三清三世的來訪,合了書本,微微一笑,搶在兩人前面道:“喔,今天是吹了什麼風,怎麼把兩位大護法給吹來了,難得啊。”
三清和尚道了聲:“無量天尊。”三世道人緊接道:“阿彌陀佛。”然後兩人同時拜曰:“見過月遊家主。”
金月遊伸手一引,道:“二位護法,請坐。”
三清和尚慈眉善目的道:“不知月遊家主在這裡住的還習慣嗎?這裡畢竟比不了山上的風光,教主一直請家主上去盤桓些時日,家主卻總是婉拒,教主近日來事物繁忙亦無法下山來望,由此不得終日與家主切磋研討,教主每每感嘆。”
金月遊含笑道:“宮教主抬愛,兩位護法客氣,感謝貴教的貼心招待。這道觀精舍正符金某心意,我是個懶人,一旦住慣了就不想動地方。兩位聯袂下山來尋金某,應該有事吧,二位但說無妨。”
三世道人雙手合十,也就開門見山的道:“金家主,三清三世確是有封家書,要轉達給家主。”三清和尚便解下背上的長條布包,放在了桌案上,他還未開啟布包。金月遊已知長條布包裡究竟何物,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是窗兒的錦瑟傘?”
三清和尚沉聲道:“然。”
金月遊閉上了眼睛,片刻後又緩緩睜開,平靜問道:“窗兒現今在那?”
三世道人正容道:“您的三公子數日前投案自首,幾經轉折,目前被收押在平朔的天牢之中。這個訊息被嚴密封鎖,我們也是剛剛得知。情況很不樂觀,三公子的事情不會公開過堂的,而從大世子那裡得到線報,從嚴重判是毫無疑問的,現今的爭議只在於是就地執法還是押赴皇都。”
金月遊拾掇起案邊的茶盅,撥弄著熱茶的淼淼水氣,無聲的飲了一小口,目光卻不離展開布條裡的破舊錦瑟傘,看了一會兒這封特別的家書,金月遊才溫和的開口道:“請兩位轉告宮教主,如有可能,我想見窗兒一面。”
三清和尚面露難色,道:“這個,就算我們大羅教和王府關係匪淺,家主要想在此時探望三公子,也實是不好操作。”
金月遊露出幾許無奈的表情,澀聲道:“此事我應避嫌,但是金某為人父,總不能不管不問,任逆子斷頭於市都不看一眼吧。有勞二位把我的願望轉達給宮教主,懇請了。”
三清和尚與三世道人互看一眼,然後三清和尚謹慎的道:“家主,您說這是您的願望?”
金月遊一字一字的道:“一個誠摯的願望。”
三清三世同時起身,三世道人肅然道:“家主放心,您的願望我們一定會代為轉達,三清三世相信宮教主一定會將其放於優先位置,我們這就告辭。”
金月遊撩衣站起,拱手道:“多謝二位,金某心緒不寧,恕不遠送。”
三清三世齊聲道:“家主留步。”兩人再次低頭互瞄了一眼,便迅速退出了客舍大廳。
面對著晨光中飄蕩的門簾,金月遊默然而立。少頃,客廳一側的屋門開啟,一個寬肩窄腰的高大劍客從中走了出來。劍客高鼻深目,不類中原人種,其面部的線條極為硬朗剛毅,淡藍的眼眸則清澈深邃如冰洋海波,雄奇的相貌有著讓人一見難忘的魅力。暖夏裡,這個男子的身體卻如附白霜,散發著莫名的寒氣,劍客雙手頎長,十指均紋著繁複無比的藍色刺青,他的左手總是緊扣著腰畔的劍柄,藍色的刺青手指看去像是生長纏繞於劍柄的冰封藤蔓。
金月遊對於劍客的出現並不意外,也未回頭,只是低緩的道:“北漠的啟輝第一,我是該稱呼你法路亞,還是李章目呢?”
高大劍客以生澀的中原語,回道:“入鄉隨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