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有說在明處,只是某種暗示。
說起來,這哪裡是什麼奏表,無非還是要挾皇帝的文書。告訴皇帝,如果不釋放磨延啜等人,後果會非常嚴重,無論是孔晟還是太子妃獨孤氏,都將一命嗚呼。
皇帝會不會聽任要挾予以讓步,孔晟不知道。其實歐陽凡也沒有把握。但他謀劃良久,設下一連串的陷阱迷局,想必還有接下來的應變手段——皇帝讓步會怎麼辦,皇帝抗拒不從又該怎麼辦,等等。
天空中傳來隱約可辨的悠遠的鷹隼的鳴叫聲,孔晟抬頭往向天際,那高空之上神鵰小白振翅飛翔遨遊在雲端,這鳥應該是隨時待命,正在試圖與孔晟溝通取得聯絡。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這大鳥已經被孔晟徹底收復。恩威並重的手段,情感交流的載體,這鳥雖然只是一頭扁毛畜生,但因為天生血脈中身懷靈性,自然能感覺出孔晟待它的幾分真誠,不以它為奴役驅使,而視它為友朋。
小白和孔晟構建起旁人很難理解,而用語言也很難形容的溝通手段。孔晟或許會用嘯聲,或許會用呼喊聲,也甚至或許只是輕微的咳嗽之聲,乃至一個撫摸的肢體動作,小白便能心領神會。
孔晟其實也沒有想到,這天生異稟的大鳥靈性竟然比追風神駒更高,當感情的紐帶連結起來,一人一鳥就會無形的默契。
孔晟有好幾次都想鋌而走險,試圖召喚小白,暴起反擊。
但他終歸不是冒險主義分子,不遠處那四五個明教高手雖然一直保持著異樣的沉默,但無形中投射出來的某種威勢和殺機溢於言表,孔晟知道這樣的高手,如果不能一擊必中,那麼,引發的反擊和報復將是災難性和不可承受的。
孔晟決定靜觀其變,慢慢尋找機會。
孔晟抄寫奏表完畢,起身淡淡道:“孔某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寫下奏表,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歐陽凡大笑:“沒想到孔郡王也不是迂腐之輩,既然孔郡王如此識相,在下也就不得寸進尺了——我還是那句話,只要皇帝得到奏表後能依言釋放磨延啜可汗,在下決不食言,一定會放郡王和太子妃離去。”
“若是陛下不從呢?”孔晟冷冷道。
歐陽凡冷笑一聲:“若那狗皇帝頑固不化,那麼,在下也只好對不住孔郡王和太子妃了。”
歐陽凡眼眸中掠過一絲森然的殺機,毫不掩飾。
像他這樣的一個文人,一旦展現出猙獰的面孔,其實比一般的粗人武夫更可怕更瘋狂。
孔晟忍不住笑了:“歐陽先生,你可知道,如此一來,陛下和朝廷定然知道此事是回紇人幕後所為,你的一切謀劃雖然天衣無縫,但卻暴露出最關鍵的紕漏——你固然以孔某和太子妃為質,可皇上那邊,又未嘗不會以磨延啜等人為質呢?若是孔某和太子妃有什麼三長兩短,想必陛下也不會放過磨延啜吧。”
歐陽凡哈哈狂笑起來:“孔晟,你也不必拿話試探在下,歐陽凡既然苦心營運,怎麼會想不到這一層。你說的沒錯,那狗皇帝一定會在接到奏表之後,馬上將磨延啜這些人控制在手中,反過來要挾在下。但那又能如何?”
“你倒也罷了,可大唐皇室這位如花似玉的太子妃,如果被在下販賣到西域,淪為西域諸國貴族褻玩的娼妓,你說會不會李唐皇族會不會淪為天下人的笑柄?!”歐陽凡的笑聲陰沉沉地,揮了揮手冷然道:“那狗皇帝若敢動磨延啜一根汗毛,在下就說到做到,將這小娘皮送到西域去萬人騎乘!”
一旁窩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太子妃獨孤氏花容慘變,忍不住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之聲,竟然當場身子抽搐了一下,暈厥了過去。
她是什麼人?身份高貴的太子妃,皇太子的老婆,可若是被這瘋狂的歐陽凡送到西域去變成娼妓……想起如斯慘狀,獨孤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