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畫在,又有當時街上見過他的人作證,沒什麼可懷疑的,雲鷺都能認出他來,國師身邊的能人異士更是瞭解那商其的底細。”
諸洪又驚又喜,“騰”地站起來:“此事當真?好極了。我這就將查明的情況上報州府。”
事情能有這樣一個結果,白士元也長長鬆了口氣。否則兒子的死一直壓在心裡,像塊大石頭沉甸甸的,令他寢食難安。
兇手是東夷人,是衝著殺死首陽先生嫁禍將軍府來的,白麟遠無辜被牽扯進去,到如今水落石出,至於抓捕兇徒,自有朝廷出手,再不行還有大國師呢。
諸洪激動起身,白士元也不好繼續坐著,跟著站起來,感激地介紹後頭進屋的文笙給諸洪認識:“縣尊,這位便是我先前同您提過的顧姑娘,多虧了她,才畫出了兇徒的畫像,又是她去牢裡,勸說鏢師雲鷺指認了兇手的真正身份。”
諸洪心情大好,含笑打量了文笙兩眼,不但不以她一身男裝為異,還同白士元開玩笑:“好,沒想到本縣治下竟有這樣的奇女子。依本縣看,實不亞於當年的譚老夫人。”
文笙雖然從不以那譚老夫人為奮鬥的目標,還是躬身施禮:“縣尊謬讚!”
諸洪急著回去寫公文,還要聯絡將軍府,擺了擺手免了她的禮,道:“你們幾個慢聊,士元,這位顧姑娘為咱們離水立下這麼大的功勞,你要代本縣好好獎賞於她。”
第三十八章 塵埃初定
兇手是東夷人,這結論不但解了離水縣衙的困局,也叫將軍府如獲至寶。將軍府錄事李曹一得了訊息便即刻傳信入京,自有專人為紀將軍奔走。
眾人也就此好好了解了一番那瘋犬商其的底細。
知道的一多,連傅長沙都喪失了信心。這人極擅長易容,行蹤詭秘,而且出手狠辣,常常殺人後神不知鬼不覺遠遁,這幾年為東夷做下了許多大案,從未失過手。
想想這樣的一個殺手,再想想這段時間離水城的戒防,所有人都覺著那商其應當早已經離開了離水縣城,不知避去了何方。
短時間內怕是抓不到人了。
隨著許多外鄉人湧入離水,四城的佈防開始變得形同虛設,白士元、傅長沙等人多了許多公事要忙,先前大牢裡關押的犯人也開始陸續往外放。
但這其中並不包括顧大夫婦。
這也是白士元付給文笙的酬謝之一。
兩起命案到這裡已經有了定論,李曹等人沒有虛言,按之前所應諾的,將各方為首陽先生開出的賞銀盡數給了文笙,文笙和白麟遠合作的那幅“山有浮雲樹有風”白士元儘管異常不捨,還是將它還給了文笙。
兒子的名章已經收回來了,總不能連幅畫也不給人家留。
除此之外就是收拾那趙善道,文笙可不是個善忘的人,更不會以德報怨,他們是怎麼逼迫她的,怎麼逼得前身那個只有十五歲的小姑娘投繯自盡,一筆一筆她都記著呢。
白士元早知趙善道是個不怎麼規矩的奸商,以前不過是他沒有得罪到自己,看在逢年過節孝敬不少的份上,懶得理會。
這次既然要查,趙善道那些齷齪事很快就擺到了桌案上。
趙記米鋪以次充好,賣出去的糧食偷斤減兩,加水拌溼、夾雜穀糠殼子都是常事。這還不算,趙家還放高利貸,官差們又在顧大做掌櫃的衣裳鋪子裡搜出兩本賬冊,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為了逃避官府徵稅。
除了走私以及販賣私鹽,趙善道幾乎將大梁商賈能觸犯的律法犯了個遍。只查出來的這些,若是認真追究起來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白士元看文笙還坐在案旁翻看口供,不禁心驚:“這姑娘是有多恨那姓趙的,沒聽說他們兩家有這麼大的仇怨啊。”忍不住問道:“這些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