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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笙慢騰騰地往下縮了縮,躺得更舒服些,明知他聽不到了,還是忍不住嘟囔道:“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哪還是白天。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桌案上的油燈結了老大一個燈花。
文笙爬起來準備收拾收拾,關門熄燈睡覺,突然聽到屋外又傳來了動靜。
她關門的手頓了頓,後退幾步,坐到了床沿上,嘴角露出戲謔之色。
外頭傳來了敲門聲,文笙收斂了一下表情,沉聲道:“沒關,請進。”
果然是鍾天政去而復返。
他臉色不大好看,手裡提著一根馬鞭子,站在門口不高興地道:“磨磨蹭蹭,你要穿這身衣服出去麼?”(未完待續。。)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夜遊
文笙肚子裡暗笑,叫他先在外邊等一等。
夜裡出去,雖是坐車,也得穿件厚實點的衣裳。
文笙開啟衣櫃,隨意一翻,挑中了件淺黃色的圓領夾衫,這件衣裳彩邊窄袖,和一條雪荷色的綾緞長褲疊在一起,文笙沒有多想,拿出來換上,對著鏡子梳了梳頭,抱起“太平”開門,道:“走吧。”
鍾天政原本面帶悻悻,已經準備好了要挑剔一番,看到文笙這身打扮微微一怔,目光柔和下來,問她:“斗篷呢?”
文笙想說沒那麼冷,不用再穿斗篷了吧。
鍾天政已道:“我記得是件蔥白色的斗篷來著。你現在身體正虛,穿著吧。”
文笙突然回過味來,這身衣裳是當初她來奉京的路上,林家人幫她準備的,那都是鍾天政的手下,又在他眼皮底下,做什麼事自然都是得他授意。
她回去在櫃子裡找到那件斗篷,穿好了,以目示意鍾天政:“這回可行了吧?”
鍾天政滿意了。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
馬車停在房後僻靜處,文笙走近了,藉著院子裡的星光一看那拉車的馬就又忍不住想笑,李承運原本在馬場養了幾十匹良駒,後來地方給了文笙,知道她養不起,留了兩匹給她撐場面,剩下的全都送去了臨近的別院。
此時被鍾天政套在車轅上的馬神駿非常,正晃著脖子扯動韁繩。一副十分不習慣的樣子,不需細看,她就認出來。這正是李承運給她留下的擺設,眼下家裡頭最好的一匹馬。
呃,從來沒趕過車的人和從來沒拉過車的馬,到底行不行啊?
叫文笙沒想到的是,鍾天政竟然還紆尊降貴,主動幫她打了一下車簾子。
文笙探身上了車,一路走來。不過幾十丈遠的距離,她便覺著兩腿痠軟,鼻尖上出了一層細汗。
鍾天政看著她坐好了。方才將簾子放下,自己側坐車前,抓起了馬韁繩,低喝一聲:“走了。坐穩!”
他左手帶韁繩。右手虛抽一鞭,誰知那馬先是原地動了幾下蹄子,跟著仰起脖頸左右連晃,直晃得整個馬車東倒西歪,文笙在車裡措不及防,險些撞到頭。
鍾天政也沒想到會這樣,手上用力,咬牙道:“走!”
他情急之下用上了內力。那馬登時吃痛,噴了下響鼻。張嘴便欲嘶鳴。
這夜深人靜的,房後若是一聲馬嘶,不知會傳出去多遠,也不知會招惹多少人趕來,鍾天政眼疾手快,跳下馬車一把將它按住。
那馬也是心高氣傲平日被寵壞了的,哪能受得了這個,搖頭擺尾拼命地撂蹄子,想給鍾天政點厲害瞧瞧。
這一下車裡的文笙可是遭了秧。
前生後世,她烈馬也騎過,急流中的船隻也呆過,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被折騰得快散了架,本來她就犯惡心,這暈船的勁兒一上來,忍不住想吐:“嘔!”
鍾天政身上也冒汗了,急的,好不容易拉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