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本來命還是好的,因為她男人能吃苦能幹,給河西的軍隊運羊賣,掙了些銀錢就把她和兒子從鄉下帶出來了,可惜沒兩年她男人死在了一次去鄉下收羊的途中,這年頭的普通人家誰都沒幾個子的積蓄,失了頂樑柱,劉寡婦賣了家中的幾條羊才把喪事辦好,而當年如若不是周圍鄰居幫襯著,這棟房子都得賣了,得帶兒子回孃家去過。
周圍鄰居也是可憐她,怕她這麼一帶兩個兒子回去寄人蘺下,要是住回孃家去了,只會把手頭賣屋的錢花光,等兒子們長大,這他們成家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所以往日還是能接濟一把就接濟一把,想著等她兩個小兒子長大了能做活當家了就好了。
謝慧齊也是在這樣的環境裡呆久了,不去想的時候,也老忘自己原本穿來的是什麼身份。
她這出去轉了一圈又回來,再想想今日來的那位貴客,也不知接下來的事如何發展,她不由地搖頭苦笑了幾聲。
說來,這年頭,誰都難。
農家有農家的難處。
像他們往日說這種說來也富貴過的人家,也自有他們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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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大齊二告知了主子一聲,就隨主子先去了他們找的客棧,客棧離謝家不遠,就在東市街街盡頭的那處小宅,從謝家出來走到街盡頭,轉個彎就到了。
客棧老闆早接了齊大齊二的銀錢,按吩咐換好了新的被褥。
他們一進來,老闆不忘露出大黃牙門給幾位貴客拱手彎腰,道,“褥子是剛從街前頭的衣鋪裡買回來的,被面是我老孃子自己繡的從未用過的,鋪的也是那新的床毯,客官上去一看即知。”
“主子,二樓。”齊大招呼了一聲,老闆還不等偷偷去看那領頭的公子爺,就見那爺已經踩上了樓梯去了。
齊二朝老闆頷了下首,對後頭的節度府差人客氣地道,“還望幾位大哥稍等一下,我等放好東西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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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大要了一間二樓的上房,說是上房,也不過是收拾得乾淨了些,推開窗一看,遙遙還能看到謝家。
主子想的事,下人猜不透也不敢猜,但齊大也知自家長公子來此,也不是特地為奔喪而來,既然打著謝家的名目,那肯定與謝家多少有點關係,遂他就選了此處。
齊君昀一進去看齊大推開了窗,河西建二樓的人家少,這條街更如是,這窗戶外倒也能看得到許多地方。
他是個不多話的,對此也僅嗯了一聲。
主子沒表示更多的,那就是差事辦得好,齊大齊二也是放了心。
齊二這時候把裝有公子爺衣物的包袱放下,又察看了四周,看有沒有蜈蚣蠍蟲之物,嘴裡跟齊君昀道,“主子,我看那謝家姑娘恁是熱情好客。”
吃了她一頓飽飯,齊二口氣裡透著些許善意。
“主子,您說她像謝大人不?”齊大拿出主子的衣物出來給他換衣。
“嗯,”齊君昀總算多了幾個字,“行事像。”
齊大這時跪下給他脫靴,“小的也是沒想到,她看似柔弱,倒有謝大人的幾許風骨。”
齊大對謝家大姑娘也頗有幾分好感,當然更主要的是臨走前,主子跟她多說了兩句話,雖然只是囑咐她一個小姑娘家在家要注意著點門栓,但也是難得的多話了。
主子看得順眼的,齊大不免多提提。
齊君昀想起以前那個俊朗瀟灑的世叔,倒也不難想象他能教出那般如他一樣知情識禮,進退得宜的女兒來。
雖熱情,但不過頭,看她熱熱切切地說著話,說了一堆也只是細瑣之事,沒有一字半句是打探的。
確實是龍生龍,鳳生鳳。
兵書他沒看完也還是給了他,說是他看完在臨走之前給她就好,齊君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