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她就不用勉強跟他睡覺了,她一點都不想和他睡覺。
說男人變了心可怕,其實女人變了心更絕情,男人還會逢場做做戲,甚至做做,愛也可,女人就不行,一旦不愛了,從靈魂到肉體都極力排斥,不想再和那個人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回到家洗漱完,張和平還沒回,十六知道他今晚可能又不歸宿了,心裡莫名地鬆了一口氣~~這個空間,終於是她一個人的了,她覺得很自在,可以隨心所欲。
她把電視開啟,隨意地窩在沙發裡,拿一條毛毯將自己裹起來,漫無目的地換臺,一輪又一輪,她不知道自己想看什麼節目,只是覺得這樣很愜意,換臺的間隙還撕開一包“挑豆”,放進嘴裡咬的嘎嘣響。
如今的綜藝節目真是越來越無聊,十六看著色彩斑斕的舞臺上一群張牙舞爪肆意笑鬧的主持人,真心不明白他們講的到底有什麼好笑。
夜越來越靜,越來越深,一種令人發慌的孤獨感在小小的房間瀰漫開來。
深夜裡撕去了偽裝的人總顯得格外脆弱。
十六頹然關掉電視,蜷縮排毯子裡,心裡生出無依無靠的感覺。
有什麼東西硌了一下,她伸手摸索,摸出張和平落下的半盒煙,她猶豫了一下,抽出一根點燃。
煙霧繚繞,嗆得她咳起來,眼淚就隨著眼角滑了下來。但她還是固執地吸了一口又一口,滿室靜謐的黑暗中,只有菸頭一明一滅。
她欠身從茶几上撈過手機,想找個人說說話,翻開聯絡人,一個個或親近或疏遠的號碼,在這已過零點的深夜裡,卻不知道要打給誰。
每個人都有朋友,但是有幾個是可以不分時段肆意打擾的?
上下翻了幾遍,手還是不由自主地滑到了那個名字上,也許不是不由自主,也許這才是她拿起手機的目的,她根本就是想打給他,陶其華,十六盯著這三個熟悉而又倍感陌生的字眼,拇指在上面輕輕撫摩,緩慢而深情,像是在撫摸誰的臉龐。
手機螢幕就在這一刻毫無預警地亮了,鈴聲響起,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十六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按下接聽鍵,然後才想著去看來電顯示——陶其華!
十六頓時慌了手腳,心跳的厲害,有點氣短,她忙用空閒的一隻手壓緊心臟,同時屏住呼吸,彷彿生怕電話那頭的人聽到她急促而無措的聲響。
半晌,她才想起將手機貼在耳邊,小聲試探著“喂”了一聲。
沒有人回答,裡面傳出音樂,憂傷的女聲午夜訴說著思念:
心還是會痛想你在零點零一分
幸福的人都睡的好安穩
寂寞太會見縫插針
我拿什麼來和它抗衡
心還是會疼在想你在零點零一分
痛苦的人都醒著被併吞
放眼望去是座空城
沒有一個懷抱可投奔……
十六痴痴地握緊手機,終於沒忍住,嗚嗚低泣起來。
其華聽著電話那頭斷斷續續的啜泣,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這麼多天都過了,怎麼就今晚忍不住了,不是已經下定決心要放手了嗎,為什麼還要回過頭去
招惹她……嗚嗚咽咽的哭聲一聲聲敲打在他心頭,使他心如刀割。
“十六,十六……”他深吸一口氣,夢囈般地喚道。
沒有人回應。
“十六,對不起,我不該騷擾你,我喝了點酒,沒忍住……”他歉疚著說,“今天是我媽的忌日,我和我爸喝了幾杯……”
依然沒有回應。
“十六,你在聽嗎?”他遲疑著問,然後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說道,“十六,我真的很想你!”
十六哇的一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