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端槍站上墊階。視線中,強行碾過第一條戰壕的蘇軍坦克有二三十輛之多,但坦克對步兵的大屠殺並沒有就此上演。帶火的燃燒瓶接二連三地從戰壕或是其他角落飛出,有好幾輛坦克周身已經燃起了大火,正如尾巴著火的瘋牛一般亂竄;有的火勢還不算大,坦克上的機槍噠噠噠地嘶吼著,而戴著大耳沿鋼盔計程車兵們正奮不顧身地從側後抄上去。
隨同坦克進攻的蘇軍步兵也已經衝到了第一條戰壕,眼見頭戴蘇制1940式鋼盔計程車兵還在源源不斷地湧來,林恩像是突然中了魔一般,完全不被周圍飛竄的子彈和彈片干擾,肩膀亦如同磐石一般緊緊抵住槍托,飛快地拉動槍栓,射擊,拉動槍栓,射擊,數十米外那一個個身影猛然向後倒下。五發子彈打光了,他略微下蹲並迅速裝填子彈,如此往復,打出五發子彈,接著又是五發……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恩像是從睡夢中驚醒一般,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打光了手邊所能找到的子彈,卻又不記得自己究竟打中了幾個敵人。環視前方。衝入陣地的蘇軍坦克絕大多數已經變成了廢鐵,有的外觀明顯變形,看樣子是被反坦克炮或反坦克火箭筒直接打爆的;有的艙口大開,車身上和車體旁以各種奇怪的姿勢分佈著若干屍體;還有的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篝火堆,映亮了泥濘地面上的殘雪。
視線前移,景象更是讓林恩吃驚:第一條戰壕周圍竟鋪滿了屍體,要知道在蘇軍坦克衝入陣地之前,那裡還只有大小彈坑和泥汙!火光下,他依稀可以辨認出這些屍體大多是戴蘇軍鋼盔、穿土褐色軍服或白色披風的,估計是遭到機槍掃射而死。至於慘烈的近身格鬥戰,勇士們大部分都在那已然沉寂的第一條戰壕中!
在雙方都已經付出了沉重傷亡的情況下,蘇軍的進攻仍在繼續。第一條戰壕前方的山坡上,二三十輛蘇軍坦克仍在隆隆前行。它們暴露在照明彈下的軀體龐大而笨重,長長的炮管前部還裝有碩大的制退器,炮彈和子彈打在正面絲毫不足以阻擋它們前進的步伐,大炮的每一次怒射都發出振聾發聵的轟響。在這些坦克的掩護下,數以千計計程車兵戴著蘇軍標誌性的1940式鋼盔,披著淺色的披風,手裡端著步槍和**沙,烏拉烏拉地向前衝。
這就叫做前赴後繼、視死如歸!
兩百米或者三百米,林恩無從分辨,步槍的標尺也仍然停留在500米的刻度上。他從口袋裡翻出接連幾場戰鬥存下來的子彈,填入彈倉,扣動扳機,拉槍栓、復位,扣動扳機,不斷重複,將心中的恐懼、後怕、茫然等等全部寄託在這一顆顆子彈上,射向前方……
………【第4章 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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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林恩睜開疲倦的雙眼。清晨的曙光是這樣的柔和,泥土的芬芳蓋過了硝煙的餘味。槍炮喊殺聲彷彿屬於另一個世界,耳邊是如此安靜,就連鳥叫聲也聽不到。
眼前的泥土依然是潮溼泥濘且帶有冰晶的,林恩心裡也就明白自己仍置身於戰壕之中,噩夢儼然成了無法改變的現實。躊躇了片刻,他努力驅使僵硬痠麻的雙手支起身子。儘管裹了一床還算厚實的毯子,可這根本抵不住夜晚的寒冷,只是相比於那些凍死在蘇聯腹地的人,林恩已經是相當幸運了——這兩天雖然降了一場小雪,但最低氣溫也就零下十五度左右,靠著冬裝和軍毯尚能勉強熬著。
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中能夠入睡,換了從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靠著戰壕壁坐起,林恩環視周圍,許多士兵也還裹著毯子衣物蜷睡在戰壕裡。不遠處,幾名大耳沿鋼盔圍坐在一小堆炭火旁,木棍搭成的三腳架下吊了一個金屬飯盒,淡淡的香味正從那裡面飄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