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黃泉道?淒涼呀難走!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那麥無名經歷了人生最大的劫難,他進了九泉,他入了地府,豈不是成了一尊最年輕的佛下,活佛?玉佛?
一步一腳,一簸一顛,迷離中、虛無間眼前似乎有些亮光光的感覺,難道前面又是一個石室、洞穴,比第一個更驚險,更恐怖的洞穴石室?
麥無名心頭堅毅穩定,無論是如何的艱險,無論是如何的犯難,為了訪尋父蹤,就算真是龍潭虎穴,就算是陰曹地府,他也會昂然地、奮力地邁進去!
啊!是天光;啊!是洞口;洞口在望了,天光在望了,他不由欣悅地衝了出去。
回首緬懷著這個山洞,哦!隧道,雖然比前面的—節低、比前面的一節小,但卻要比前面的一節來得短。
他吐出了口中的、肺臟的那濃重的溼氣,漫漫長夜,恐怖行程終於過去了,光明,光明就在他的眼前!
五更天,晨嚷微熹了。
麥無名撥開了遍佈洞口的藤蘿蔓草,眼前就豁然開朗,啊!是世外桃園,“桃花源記”中的世外桃源!
綠草如茵,百花綻欣,枝頭上鳥語啁啾,坡坪中糜鹿徘徊,這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山坳谷地。
他信步走去,心中感到萬分的驚奇,裡面有小橋、有流水、有屋舍、有樓宇,難道住的真是世外之人?
疑念又在麥無名的心中升起,屋舍、樓宇一似城市,山谷內興建維艱,搬運不便,隧道中黝暗狹小,進出困難,他們會飛天?他們會遁地?唔,不可能,他們必定是另有通路!
他還發現了另一個可疑之點:陶潛筆下的“桃花源”中居民有男女,但這裡有男無女、有老無小。陶潛筆下的“桃花源”中有屋舍、有良田,而這裡只見屋舍,不見良田,只有犬隻,沒有雞鴨……
陶潛說:他們避‘秦’來此。難道這裡的人也是因為吳三桂引狼入室,避“清”來此?
麥無名邁向前去,屋宿旁、廣場中有人在打拳,有人在練劍,也有人彼此的過招對陣,百般武藝,紛沓雜陳。
看他們的氣度,全像江湖中人,瞧他們的服飾,與時下並無二樣,這莫非是武林中的秘密門派、黑衣人口中所說的“地獄門?”
不像呀!它應該稱之為“神仙府。”
“鏜、鏜、鏜……”
是晨鐘?它驚飛了林鳥,它也敲散了人群。
不,是膳鍾,是進早膳的時刻到了。
活動中的人們紛紛歇了手,悠閒地走了汗去,麥無名的心頭又是動了一動,這裡的秘密似乎何其之多,那就是這些人隨和、態度安詳,並且相互間很少說話、很少交談,難道他們沒有七情六慾?
二聲鐘響同樣地也敲醒了沉睡的太陽;太陽在山崖上露出了半個笑臉,是笑他涉世不深,是笑他身入險地?抑或在笑他乃是遼東之家,少見多怪!
不管如何,久雨後的太陽總是可愛的。
不錯,這裡是“地獄門”,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大漢走了過來,那衣衫正與老樹霸外小路旁的茶棚中遇見的壯漢所穿的完全一樣!
那個大漢疑惑地凝視著麥無名說:“你怎麼不去用早膳?”
麥無名不由暗中慶幸著,慶幸他的心力終究沒有白費,果然是摸對了地方,多麼的不容易呀!
“你怎麼啦?”
黑衣大漢叮上了一句。
“哦!”麥無名驟然省悟到有人在同他說話:“我……我不餓。”
他倉促地回答著、匆忙地應付著。
麥無名這是作了違心之論,欺騙別人,也欺騙自己,他足足的摸索了一個夜晚、折騰了—個夜晚,哪裡還有不餓的道理?第一個在作不平之“鳴”的就是肚子,肚幹已經是飢腸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