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雷心頭一緊。閉目沉思良久,方才緩緩道:“祈禱這場雨天亮就晴了吧…”
秦雷祈禱的那位神仙大概不在家,到天光放亮時,秋雨仍然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雖然溫溫柔柔但很有後勁。
地上的黃土被雨水浸溼,漸漸開始泥濘起來。但大營中的人們卻不得清閒,京山軍指揮著民夫們紮營挖溝,佈置鹿砦,而還得將一個個木桶、一片片木板連起來,為修建浮橋做準備。
秦雷也沒有鑽進馬車裡避雨,他披著油布雨衣,深一腳淺一腳的在營中巡視。就算幫不了什麼忙。讓兵士們看見他,也能起到提振士氣的作用。
正在大河邊觀看工兵架橋。便見著一名斥候從遠處奔行而來,向秦雷拱手道:“王爺,我們在十里之外逮到一夥賊寇!”“賊寇?”撣撣領子上的雨水,秦雷奇怪道:“齊軍?”
“不是,他們說是什麼…黑虎寨的。”斥候恭敬答道:“領頭地叫馬奎,說王爺一定會見他。”
“帶進來吧。”秦雷深吸口氣道。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砰砰直跳…一種不祥的預感。
靜靜的望著奔騰東去的大河,秦雷便聽著有幾人推推搡搡的靠近了:“王爺,那賊寇帶來了。”
秦雷緩緩轉過頭去,便見著一個狼狽不堪的大漢被五花大綁過來。雨水將那人的頭髮淋成一綹一綹,緊貼在那張粗豪的臉上。
果然是馬奎,秦雷恍惚了一下,彷彿回到三年那個春天一般。
“卑職參見王爺!”馬奎掙脫了黑衣衛,在稀軟地地面上叩首道。
秦雷回過神來,點點頭道:“是馬奎呀,你怎麼來了?”
“卑職有軍情十萬火急,”馬奎也不賣關子,抬頭小聲道:“幾天前,寨中的孩兒們在太行山裡發現了漫山遍野的齊**隊,把十幾個山塬都佔滿了,數目少說也有幾十萬…”
馬奎還沒說完,秦雷便一個箭步竄過來,伸手把他提起來,雙目緊緊的盯著他道:“現在呢?”
馬奎一指北面,嘶聲道:“卑職知道事關重大,一直跟著他們出了山,見他們往北邊去了!”
秦雷地面色一陣變換,手上緊了緊道:“那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齊軍人數太多,前後又有數不清的偵騎。卑職不敢靠近,便遠遠墜在數里之外。”馬奎被勒得直喘粗氣,秦雷這才稍稍鬆手,聽他大口呼吸道:“原先齊軍都是曉行夜宿,所以俺們也跟著曉行夜宿。誰知前天那幫灰孫子突然連夜趕路,等俺們睡醒了便再也找不見蹤影。俺們趕緊沿著留下的印子追了一天一夜,結果昨晚突然下雨了。一下子就找不見了。”他起先幾句還有點大秦官腔,但說著說著便成了一嘴齊國土話。顯然已經入鄉隨俗了。
看一眼那捉他來的斥候,馬奎接著道:“等天亮了,俺們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一氣。便被王爺的手下給拿住了。”
馬奎接下來的絮絮叨叨,秦雷再沒聽進一句去…他已經被這個訊息驚呆了。如果按照馬奎所說,那麼齊軍就應該先一步抵達牧野,張開口袋靜候秦軍的到來!
“許田是幹什麼吃的?”秦雷面色陰沉地問道:“為什麼一條情報都沒傳過來?”
斥候趕緊跪下辯解道:“咱們昨日才過河,又趕上下雨,什麼蹤跡都被湮沒了。”
煩躁地揮揮手,打斷了斥候地解釋,沉聲道:“把幾位將軍找來!”石敢趕緊命人分頭去找。
藉著這個空當。秦雷又一次把馬奎拎起來,冷冷道:“孤可以相信你嗎?”
馬奎知道王爺為何說這種話,嘆口氣道:“卑職生是大秦地人,死是大秦的鬼,王爺無須擔心卑職地忠心。”
“那為何幾次三番違抗孤的旨意?”秦雷不置可否的問道:“徐偉可是告了你不少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