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這個小叛徒。小心跟著你爹爹,連成語都說不全哦。讓我想想,汗牛充棟?動輒得咎?戶樞不蠹?……”
“停!”李悠扶額,“暖暖,你什麼時候才肯放過我?”
“離開赤京的時候吧。”
(二)情冢
很多年以後。國號已經是天寶,政通人和。
李雲姝騎在馬背上,縱橫於江南的小道,李玉翎在後面追,不停地喊著,“雲姝,你慢一點!”
李雲姝的馬是去龜茲遊玩的時候,龜茲王親手送的。她喊龜茲的王后姑姑,喊突厥的可汗為伯伯。娘常說,她雖然不是什麼金枝玉葉,但公主也沒有她這麼顯赫的一大幫親戚。
金陵住著齊興叔叔,向晚嬸嬸,在雲姝的記憶裡,似乎無論行到哪裡,都有爹和孃的朋友。兒時住在赤京,雖然衣食無憂,但是總不如到了民間之後自由。雖然太后舅媽對她,也是很好的。
李雲姝有些出神,忘了這是在大道上,待發現眼前站著一個驚慌失措的小男孩時,連忙急急地去拉韁繩,想讓馬停下來。一個影子迅速地衝到道上,護住了小男孩,而後,另一個影子從天而降,坐在她身後,強行停下了馬。
“李雲姝,你騎馬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走神?”身後的人大神地呵斥,還不忘伸手按了她的腦袋一下。數落完她,便跳下馬去,走向路中間的兩個人,“沒事吧?我妹妹不小心,你別放在心上。”
雲姝看到護住小男孩的人抬起頭來,竟是一個長相極其美麗的女子。她放開小男孩,站起身來,看著雲姝的大哥,口氣中有幾分不耐煩,“沒事,”女子的目光轉到雲姝這邊來,淡淡地說,“原來你們是兄妹,難怪都一樣。”
“喂!”李雲姝跳下馬,幾步走到李銳的身邊,不服氣地說,“什麼叫都一樣?是這個小孩突然擋在路中間,我……”
女子平靜地說,“稚子無知,小姐也無知麼?”
“你!”雲姝正要上前,被李銳一把拉住,“雲姝,是你錯在先,向紫煙姑娘道歉。”
“哥?”李雲姝疑惑了。這還是她那個飛揚跋扈的大哥麼?
“娘在辛鎮遇到了一位故人謝叔叔,我們一起到齊興叔叔家裡小住幾日。這位紫煙姑娘是那位叔叔的女兒,我正陪她逛街,就看到你惹事。”李銳拍了一下李雲姝的額頭,“快道歉。”
李雲姝看了眼前美好嫻靜的女子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對不起。”
紫煙什麼都沒有說,不露痕跡地笑了一下,轉身走了。李銳連忙追了上去。
李雲姝走回李玉翎身邊,嘖嘖兩聲,“玉翎,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我那一向眼高於頂的哥哥,竟然變得這麼低聲下氣?還情願去做一個跟班?稀奇,稀奇,真稀奇。”
李玉翎笑道,“真要遇見意中人,哪裡還有什麼脾氣?雲姝,你還沒有遇到,遇到就知道了。”
雲姝撞了撞她的肩膀,“哦,你是想說你跟我那個傻二哥,是吧?”
李玉翎羞紅了臉,嗔她一眼,翻身上馬,“快些走吧。老爺和夫人該等急了。”
“玉翎,你是不是該改口了?我娘連李家傳家的鐲子都給你了。”
“雲姝,你再胡說,我可就不理你了!”玉翎揚鞭,大喝了一聲,馬兒撒蹄狂奔起來。
金陵的齊府遠近馳名。不僅佔地大,修繕之工也一流。李雲姝一進府,就急著找多日未見的爹,找了一圈,才發現爹一個人在花園裡面喝茶。她走過去,從身後矇住李悠的眼睛,還未開口,李悠已經說,“丫頭。”
“爹,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麼輕易地猜到是我呀。”李雲姝坐到李悠身邊,撒嬌似地說。
李悠拉著她的手,“你身上的味道,爹一下子就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