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蕭頌放下茶壺,掏出帕子拭了拭手,彷彿方才沾了什麼東西。
冉顏心下了然,這個蕭頌如果不是有潔癖,就是對藥物極為了解,那迷囘藥經過一夜的質變之後會有輕微的毒性,尤其是與茶水摻在一起,毒性是平時的數倍,雖然透過面板不會對人體造成很大傷害,但總不會舒服。
府兵陸續退了出去,隊正過來行禮道,“按察使,已經搜查完畢,可疑的東西都放在几上了,您請看看?”
蕭頌走過去,俯身拈起一隻小瓶,緩緩道,“你們沒聽說過冉十七娘是醫道翹楚?死者是因何致死?這些藥為什麼可疑?”
屍體渾身都是傷,還真不能說是被毒死。
他三個不鹹不淡的問題,逼的隊正啞口無言,只能道,“刺史說不放過一絲可疑的東西。”
“哦。”蕭頌放下囘藥瓶,閒閒的睨了他一眼,隨口道,“也難怪個把月都破不了案。”
隊正滿頭大汗,不管蕭頌言外之意是指劉刺史不行,還是他們這些屬下太笨,都是他所擔待不起的,因為,蕭頌做出這個結論可全是因為他的一句話啊。
冉顏看著有點想笑,敢情這個蕭頌就喜歡找茬,恐怕是作為刑部侍郎的“職業病”吧。
第一百零六章蕭郎君,請自重
屋內氣氛靜謐的有點駭人,最沒有絲毫自覺的當屬蕭頌和冉顏,一個依舊一副閒散而又威勢迫人的樣子,一個隱在冪籬後,垂著眼,平靜的盯著自己的腳尖,殊不知其餘人早已經汗流浹背。
外面傳來一串腳步聲,和劉品讓詢問的聲音,緊接著一襲緋袍的劉品讓步履匆匆的走了進來,看見蕭頌連忙拱手道,“按察使,在淨垣師太的屋內搜到了一雙布履,鞋底的紋狀與第一個死者胸口的形狀甚為相似,且布履上沾有後山泥土,已經風乾脫落,很有可能是月前沾上去的。”
淨垣在影梅庵中並不主事,冉顏也只見過她一次,印象中她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女尼,長相說不上好看,但給人一種平和寧靜的感覺,除此之外,竟是想不起她具體的容貌。
“劉刺史做主便是。”蕭頌答道。
“下官打算在庵中審問,若是脫不掉干係再帶回衙門。”劉品讓不知道顧忌什麼,竟沒有立刻將人帶走。
蕭頌點頭,道,“那走吧。”
劉品讓面上平靜無波,其實心裡已經要焦成一團了,這次的事情影響極差,皇上派了按察使過來,明擺著是給他一次機會,如果把這個案子破的漂亮,此事多半就是含糊過去了,若是遲遲破不了案,無疑是雪上加霜。
蕭頌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下腳步,看向冉顏道,“十七娘不如也隨之來聽聽吧。”
他這話正合劉品讓心意,因蕭頌在場,他也不好明說讓一個小娘子跟著摻和,既然蕭頌先提出,他便沒什麼好顧忌的,立刻出口道,“冉娘子在刑獄方面頗有見解,還請不要推辭才是。”
兩個四品大官都如此說了,冉顏能說什麼?只好客氣了一兩句,隨著他們去了前殿。
等蕭頌一行人到了前殿,已經有二三十個衙役和六名女尼等候在殿中。冉顏看那幾個女尼的裝束,其中有三個著腰寬袖闊,圓領方襟的海清大袍,整肅儀容、莊嚴道風,正是淨垣、淨惠、淨雪,她們身後各跟著一個小尼姑,淨惠師太身後站著的正是幻空。
這三位地位高一些的女尼,數淨雪最小,約莫二十四五歲的模樣,圓臉大眼睛,嘴唇豐腴,眉梢眼角時時都含著笑意,看起來極和善的模樣;淨惠身材瘦長,約莫三十歲上下,瘦削的瓜子臉,眉眼極淡。
冉顏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淨垣身上,這個四十歲上下的女尼,身量中等,乍一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五官端正,卻也不算出色,但她站在那裡,安靜的便如空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