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節的綿綿秋雨,剪不斷,理還亂,無窮恨。
“想知道?”
“嗯。”陶木一邊說著,撥開血肉,再生生刻上那“因”字上。繁吹就這樣看著,無語。
黑暗再度褪去了,陶木覺得自己再也撐不下去了,好想閉上眼,墮入眼著這幻境中去。
☆、始,因
三百年前——
層巒疊翠的山頂上,籠著一層輕煙,不知是茅屋下人家的炊煙,還是雲霧氳出的煙靄。
恬靜如畫,畫上的人栩栩如生,眉眼清秀,揮毫執筆,神采飛揚。
他筆下的畫,亦如他一般眉眼清秀。
畫上的不知是男兒還是女兒,大抵是太過粉嫩,有些雄雌莫辨,短短的頭髮尚不及肩,只得一半挽在頭頂,另一半散在腦後,額角的碎髮上繫了兩顆瓔珞珠子,在臉頰旁搖晃,儼然一個小天使。
那年,繁吹剛剛而立。
他七歲時,母后就告訴他,她會在他三十歲時讓他看到此生之於他最重要的人。這人,就是他那“離經叛道,半生不負,何人哉?”的命格中的“何人”,可這人,第一世是在三百二十一年之後。
自他第一眼從水晶球中看到華珧時,華珧是在花園中放風箏,整個人輕靈可愛。不可否認,還是逃不過命運的安排。他從第一眼起,就很期待見到這個可人兒長大之後的樣子,就很期待,那一段塵緣的來臨。
什麼時候,他已念他到不可自持?
什麼時候,他竟為他的畫像而“為伊消得人憔悴”?
什麼時候,他們才能稱為月下花前的一雙人?
最後一筆落下,繁吹捲起畫,離了去。
翩躚的墨色衣襬,像一朵殘敗的黑玫瑰,一點一點,飄搖隱在了輕煙中。
他不需要什麼,山洞裡的東西也是乏善可陳。沒錯,他只需這一幅畫就足矣,能看著他,就足矣。
他把畫放在枕下,夜半更深,他仍是無法入眠,總覺得缺少了什麼。便又把畫取出,藉著山洞頂上透出來的稀疏月光,淡淡笑著,彷彿遇見了什麼至美之物。
“物情今已見,從此欲無言。”
忽而皺眉,又趕緊把字抹了去。這感覺像是什麼呢?美好的東西很短暫,雖是見了,雖不是一場虛無。可再也不得見的痛楚,已逝去的人或物還能感受到嗎?
繁吹想想就覺得難受,才把字抹了去。
三百年,以後的日子且長,有那麼一份執念,莫說三百年,六道輪迴他也等得!
他抱著畫,沉沉睡去,只餘嘴角一抹淺笑。
夢裡,依稀是那個瓔珞挽發,環珮叮噹的孩子。
沒有人能預見,他日後會成為手握雙鞭的一方長城。
沒有人能預見,他就是那美好的象徵,很短暫,繁吹雖見了,雖不是一場虛無,可繁吹再也不得見華珧的痛楚,已逝去的華珧還能感受到嗎?
不能了。
更沒有人能預見,華珧死後不久,陪都城王爺登基時,望神樓下忽現天坑,望神樓百餘丈無跡可尋。此後,大乾式微,動盪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高考完了!其實現在返回來看當年的文筆 真的很害羞。。。但是學了理科之後我覺得自己也寫不出比當年更好的了。。並不奢求有多少人看,但求一個善始善終。時間過去這麼久。。肯定沒人看了吧。。。大學課業不緊張的話也會再開新的,還請大家記住一下啦~再開肯定是現代了。。不過肯定還是耽美!兩年之後看到有人評論說文筆很老成但是太過正式有些晦澀,再看的我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也很感謝那位同學指正,再寫的話一定會改正的!不過這篇已經定型了。。。
☆、取代
陶木直挺挺地倒在床上,